“我父皇既认了你做义女,你就是我妹妹,喊声哥哥来听听。”
……
她不答,他便要折腾她,比如在春寒料峭的夜里故意扔掉被子逼她去抱他,比如在她的锁骨上咬出牙印,又比如,作弄得她睡不了觉。
他这般折磨她,她恨透了他,日日都想杀他,但他聪明地很,她根本寻不到机会下毒。
宫里头的日子度日如年,陆皑一日比一日疯,她一日比一日憔悴。
因着看了太多的血腥场面,她夜夜难以入眠,头疼之症愈发严重,没几月便开始缠绵病榻。期间,陆皑没来瞧她,倒是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来了,奈何他们不是扁鹊华佗,救不了她。
临死前,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寝殿里安静地出奇,但她隐约觉得屋内有人,他说,“你不是想看我下地狱么……”
后头的话,她没听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啊!”
焉谷语尖叫一声从床榻上坐起,她大口喘着气,面上冷汗淋漓,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亵衣也湿透了,半粘在身上。
她仔细瞧着四周,确定是自己的闺房,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呼……”她暗自回想梦里的事,一切都很清晰,皇宫,鲜血,少年,寝殿,什么都没落下。
其实她很少做梦,但做的梦一定是不久后的事。例如七岁那年,她梦到自己从马上跌了下来,结果八岁生辰那天她真就从马上跌下来了,再例如三年前,哥哥出征前一晚,她梦到哥哥会战死沙场,七月后,边关果然传来了哥哥战死的消息,例如……
这一件件的,她说了父亲不信,但她自己是信的。所以说,梦里的事一定是真。
至于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她想,定是昨晚她无意间听到皇后与太监杨觉远谈话的缘故。
皇后为与刘淑妃争夺后位,在两人生产那晚用狸猫换了刘淑妃先生出的男婴,还将那名男婴送进了斗奴场。
不过有一点她想不通,皇后为何不杀了那个孩子,而是将他送进斗奴场,这不是存心折磨人么。
多大仇。
念起皇后平日里高贵端庄的模样,内里竟如斯歹毒,她顿觉背后忽来一股凉意,吹得她汗毛直立。
也是,不狠的人怎能坐上皇后的位置。皇宫这个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会吃人。
焉谷语思量着,眼下距离梦中之事还有一年,那少年此刻定在斗奴场里。不论梦中之事真假与否,她都得去见见他。至于后头要如何,见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