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想象了下天君他老家若是知道与白慕合伙把他的未来儿媳妇一起劫入了三清境,会是个什么形容。兀自惶恐了一阵,又觉得这般壮举世间少有能做到,而居然有幸成为一个从犯。虽然至多只能算个帮凶,却也是天上地下难得的荣光了。这样一想,非但没能顺利地惶恐下去,反倒觉得十分自豪。
白慕拉着绕过两株素琼,一直踏入一间罕有至的院落。里头寥寥几棵花树,枝头挂了星点白绢一般的细花。细看才发现,这几棵不起眼的花树竟是极北之地方有的冰桑,竟能存活四季如春的三清境中。不知是否因了这几株冰桑,这处院落的温度也比外界要低上一些,凉得一个哆嗦。
甚是稀奇地走到树前端详了一阵冰桑花,道:“带来这里做什么?”
他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问道:“是住这里,还是和住?”
“……”两眼黑了黑,顿时僵了原地,“……是什么时候说的,要住这里?”
☆、第三十五章
“……”两眼黑了黑,顿时僵了原地,“……是什么时候说的,要住这里?”
白慕默了默,答应得十分干脆:“也好,那就和住罢。”
阿弥陀佛,说的“这里”,明明指的是整个太微垣好么?!
“凡间时事急从权,比邻而居也不足为道。只是如今仙界,难免就有些不妥……”虽然一向不拘小节些,且确实对他存了分若有若无的好感,但要不明不白地此处住下还是有些难以想象。且不论矜持二字,单是爹爹那头,就得罚跪上半年祠堂。
“不妥?”他伫立半步开外,低下头来静静俯视着,“还以为说过的话,会负责任。”
一个无赖与聊“负责任”三字,实是一道奇景。被这诘问的语气激得有些莫名,敛了眉尖道:“说过什么了?”
白慕斜倚一株冰桑的树干上,表情十分无辜,略带几分怅然:“不记得了?”
“什,什么话?”茫然地将他看着,心头却渐渐慌乱起来。阎王府的那一夜,醉了酒,似乎确实干了不少混账事。莫非真说了什么逾矩的话罢?想到此处,心里把当初的自己掐死了千千万万遍。没事喝什么酒?喝了酒也罢了,怎么就傻到听了凤凰的话,去试那等拙劣的法子?若只是试了也无妨,怎么还,还净说些胡话……
他垂眸扫过紧紧攥起的拳头,勾了嘴角:“当日夸下海口,说有一副元始天尊的灵药,只要把果子治好,就可以给。可有此事?”
松下一口气:“原来是为这事。”后来那颗血凝的丹药被不当心混了黄泉幽兰的花瓣进去,自然是被他当做是滥竽充数了。
他却挑了挑眉,作出惊疑的姿态:“以为是什么事?”
“没,没什么……”心头发虚,咬了咬嘴唇不敢再看他,强作镇定道:“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只是爹爹未必允许宿外头,这炼药之事,可以容回紫微垣计议一番。”紫极咒的事本来就是心头一患,他主动提及,倒省去了的麻烦。前些天寻凤凰试验了一回,的血中,似乎有自己都不甚明白的关窍,此事还得再问一问爹爹方能真相大白。
“不必了。”白慕轻笑一声,“早已给紫微垣递过消息,安心住下便好。”
像是喝急了一口热茶般,被呛得连咳不止。难以想象,他究竟对爹爹说了什么,才能让爹爹愿意把他女儿送给一个无赖啊?!难怪莲观池时迟迟不见爹爹的踪影,原来是有有心拖延!
一惊之下,神游许久,白慕再说什么都难以听清,只唯唯诺诺地点头。片刻后,东南方掠过一道赤红光影,应是凤凰接到讯息,如约而至。白慕抬头瞥了一眼这道赤影,与道了个别,转身出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