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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把柜子挪个位置,把炕修过去,中间隔个架子。”银花迷迷糊糊的说道。
“嗯。”
何家骏应了一声,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无以名状的愧疚,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屋子总要扩建才够,偏自己没本事,不能为家里分担些不说,参加县试还得一大笔银子……
银花忙于整治地里和想方设法多给家里弄些进项,还要忍受=孕吐的折磨,并没有注意到何家骏刻意隐藏的低落。
这一日夜里,大夏日的,不知打哪儿来的妖风“呜呜”的响了一夜。
“哐当!”
外头不知什么被风吹掉下来。
“娘!”何传礼叫了一声,直往银花怀里钻。
“到爹这里来。”何家骏怕小家伙不晓得轻重,踢到了银花的肚子,把何传礼抱过去,轻轻拍他的背部,“不怕,我们乖宝可是小男子汉。”
银花心里就隐隐不安。
“这老天爷作的!”
“没事儿,我都看过了,屋檐下的东西都收了,你放心。”何家骏轻声说道。
银花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声,进入了不那么安宁的梦乡。
所以不能小瞧女人的第六感。
何老二家在正屋边上用茅草搭的偏厦屋顶被吹翻了,何二伯为了不耽误下地,大清早起床就上屋修屋顶,脚下一踩空翻了下去。
“你一天到晚赶什么赶呢!地里是有一山的活儿,啊……”
银花两口子到的时候,何老娘不知已经抹了多久的眼泪,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
赵老头儿仔细检查了何二伯的胳膊腿,“何家老妹子,送镇上吧!”
何二伯胳膊腿都没事,但吐了一口血出来,疼的直“哼哼”,满脸苍白。
何老头与何老大已经借了驴子过来,何二嫂慌慌张张的把褥子抱出来铺在车上。
“慢点儿,慢点儿!路上尽量平稳些,别晃的太厉害!”赵老头连连交代。
何二嫂就在一旁“呜呜”的哭。
“哭啥子哭,还不赶紧拿了钱跟上。”何老娘跺着脚推搡了何二嫂一把。
何家骏交代了银花几句,也匆忙跟了去。
“等等!”
银花快步追上要出村子的父子几人,塞了些铜板儿给何家骏,“要是爹他们带的钱不够,你就垫上,千万现将二伯病看好。”
何家骏点了点头。
何老头吆喝了一声,赶着驴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路上。
昨晚一场怪风,村里除了何老二因修屋顶受伤,还有不少人等风大了才想起出去拣东西,叫砸伤或碰到,不过都是小伤,最叫人心疼的就是地里:快收割的硬豆被吹的东倒西歪,正长玉米粒的苞谷甚至有被连根吹起的,就是菜园子里也是一片狼藉……
银花也顾不得还挺着大肚子,挽起裤脚就下了水,心疼的直抽气。
这时节正是长莲藕的时候,荷叶断一片,下面的藕就气死一根。
银花仔细的把能吃的莲蓬摘下来,又捡了些还完整些的荷叶,准备明天去县城能卖几个是几个。
何家几父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几家人都挤到何老二家。
“大夫说的啥子我们也没听懂,只说二弟这伤能治……”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何家骏还没说完,何老娘就双手合十连连四方拜了起来,嘴里直念叨。
何二嫂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何老头与何老大脸色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