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干塘,捞出来的鱼足有1000多斤。孟里正带着人挑了几百斤出来,送到镇上去卖,剩下的,全村人平分。
说是平分,其实也不确切。首先,出力多的,自然能多分一点。其次,家里富裕的,若是嫌弃分到的鱼少,不够吃,也可以拿钱买。
魏霆均身体素质好,下塘的时间长,分到的鱼比别家多一些。但孟泽还嫌不够,出了钱买了几十斤鱼,又另买了七八个比手掌还大的河蚌,林林总总,装了一小筐。
孟氏看着筐子里的东西,眼热得很,厚着脸皮迎了上去。
“家里才五口人,买了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好歹分我一点,也让你爹尝尝鲜!”孟氏说着,弯腰就去拿鱼。
可惜的是,她的手还没伸出去呢,魏霆均就将篮子从孟泽手里接了过来。
“我说孟氏,你这是想干嘛?”刘婶子见状况不对,赶紧过来帮腔。她嗓门本身就大,加之带了几分故意,倒真吸引了一帮子人朝这边看过来。
孟氏眼一瞪,叉腰回道:“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儿,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刘婶子却不怕她,嘲笑道:“哟,这时候把阿泽当自家人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大度呢!这又是想占什么便宜呀!”
“我能占什么便宜,孝敬父母,不是理所应当么!”孟氏一不做二不休,拦着孟泽不让走了。
孟大有那个死鬼不在家,家里根本没有劳力下塘,所以鱼也没得分。小宝嚷着要吃鱼,她今日就是豁出去也要从这小子手上弄一条鱼回来。
“拿去吧!”孟泽从筐子里挑了一条两三斤重的鲤鱼,丢给孟氏。
孟氏手忙脚乱地接住,又道:“这鱼也太小了点,不够吃!”
“嫌小,那就给我!”孟泽冷笑,要不是急着让魏霆均回去泡澡驱寒气,别说一条鱼,哪怕是一片鱼鳞,他都不想给。
“给了就给了,哪还有收回去的理儿!”像是怕孟泽来抢,孟氏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
刘婶子看着这一幕,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她说要鱼,你怎么就给了呢!你忘了以前她是怎么对你的么?”
孟泽不欲多谈,“就一条鱼而已,给了也省得她聒噪!”
“你还是太心软了,小心她得寸进尺!”刘婶子半劝慰半告诫,末了话头一转,“梅子她下月就要嫁了,你们自小一会儿长大,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办移花酒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婶子说得是,到时我一定去!”孟泽笑道。
刘婶子见孟泽答应了,目的已经达到,又扯了几句,这才走了。
孟泽和魏霆均提着东西回家,热水早就烧好了,魏霆均脱了衣,跨进浴桶里泡着。
其实,他并不觉得有多冷,但孟泽坚持要他这么做,他也就听了。
“水凉不凉,要不要再添点?”孟泽进来问。
魏霆均摇头,想起先前的事儿,问道:“什么是移花酒?我也要去么?”
“女孩子不就像朵花一样么,女孩子嫁人,就相当于自家这朵花要移到别人家去了,临嫁之前请亲朋好友吃顿饭,就叫移花酒。”孟泽在浴桶边坐下,给他解释。
魏霆均听了,皱了皱眉。
“你也觉得有些不妥当对吧!”孟泽笑问。
“有一些!”魏霆均点点头,“你毕竟不是他们家的人,去吃这个酒不合适!”
“其实,这哪儿是请我去喝酒,这是在提醒我别忘了报她们的一饭之恩。”孟泽拨弄着桶里的水,“移花酒移花酒,吃了酒还要添妆,刘婶子的目的就是想要我出银子呢!”
“既然是要钱,那就给点钱。这种挟恩求报的,以后少来往就是了!”魏霆均想得干脆。
“哪有这么简单,这一回给了,还有下一回呢!”孟泽将毛巾递给魏霆均,“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魏霆均接过,擦了把头发,冷不丁地从桶里站了起来。浴桶对他这一米九的大个子来说太小了点,腿盘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