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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我亲生的啊,怎么帮着你妈说话啊。她跟你那个裴叔叔不是有深仇大恨么,怎么现在搞得这么亲密无间。而且我觉得你也变的有点像姓裴的了。”哥哥的敏感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能嗅出那公狐狸精在小洛身上动了脑筋的气味。
我赞赏的看了我哥一眼。
“裴叔叔和妈妈有深仇大恨?我怎么不知道。他对我特好,比哪个朋友都贴心。他不是妈的朋友么?”
失望的看我一眼,十四岁的孩子,再成熟也毕竟未经世事,怎么能是裴启翰的对手,果然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还把那混蛋的德行学到七八分。
“小洛,妈妈和裴启翰之间有过节,你以后少跟他来往。他对你居心不良的。”看来循循善诱现在已经迟了。只能先强制一点,毕竟小洛是个懂事知轻重的孩子。
“那他怎么还那么忙也挤时间出来陪我练钢琴,教我新的吉他指法,还教我上网查资料……”
“这就是居心叵测啊,他明年就该教你怎么泡妞了……不过,小洛你的遗传基因好,不用他教也一定是个中高手。”我看他回头看他爸一眼,应该已经领会到了我的意思。
“小敏,有你这么教孩子的么,你和姓裴的半斤八两。孩子都给你们带坏了!”踩到他猫尾巴他就怒不择言。我还没发怒,小洛就警戒的瞄我的脸色,不过我实在一身软绵绵的,发不起威来,只好无限包容的对小洛和我哥笑笑,小洛一下子就没那么紧张了,可我哥一眼就看出来我那笑里藏着多少把刀。
“快看看,小洛,看你妈那笑容,简直标准的笑里藏刀。”
“裴叔叔说,我笑起来和我妈妈最像了。”
“是吗?那你以后不准对那混蛋笑了,小洛。妈妈要是知道你对他笑,我就不准你和他联系了。”
“为什么啊?”
“因为你妈妈我从来不白送敌人微笑!”
“那和我对他笑也没直接关联啊。”这小子连装傻都学得裴启翰一模一样,我真想砍了那个家伙,玷污我纯洁的儿子,虽然这个说法有点容易令人曲解,但是事实。
“小洛~我看,你妈妈肯定不会和姓裴的结婚,所以你以后也没机会叫他爸爸,见于你们基本没有什么交集存在,爸爸劝你不要和他多来往,那个男人很危险,真的,你再大点就能体会到了。”
“哦,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主动找他了。”
虽然在我听来这个保证型同虚设,哪次不是那混蛋找的小洛,不过目前看来他没对小洛下手我就暂时不逼那么急了,毕竟小洛对裴启翰已经产生了依赖和信任,就算不想承认,但是还是要面对现实。只能一点一点的隔离他们,在小洛正式进入青春期前不能让他们的关系或者感情继续发展。小洛现在对性和爱都很懵懂,他还不知道同性恋很危险,尤其是会勾引人的公狐狸精。要是小洛天生就是同性恋我也不会嫌弃他,但是要是他是被裴启翰硬带进沟里去的话,我就真是上辈子欠了那个男人的了。
很显然小洛被我们三个人这么温馨的气氛打动了,平时他话很少,几乎没见过他滔滔不绝,但是今天比较例外,他主动的说一些话题,有点兴致昂然。我就算身体不好也撑着陪他,不扫他的兴。佣人把粥和小菜送进来,小洛坚持让我全吃了,看着小洛的坚持和我哥拜托的眼神,我冒着一会就得全吐出来的危险硬是把粥和小菜全吃了。我不喜欢吃酱黄瓜我哥是知道的,于是那几片他就义不容辞的帮我解决了。都是为了儿子,我们真不容易。
幸福总是比痛苦持续的时间短暂得多,没几个小时,那三个医生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绕回来了,给我重新测体温什么的,已经好转许多。注射一针柴付以后又吃了一些口服药,医生叮嘱我不能再说话了,要不嗓子明天就可能哑了,他们父子两个只好识趣的不多说话。
我哥没一会就被电话叫出去了,小洛一个人趴在床边陪着我。
这两天真是大起大落,我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感觉这么多这么强烈的来自血缘的感情波动。那是和爱情不一样的东西,温暾而柔韧。让人越来越安心,而不是爱情那么激跃而张扬,让人患得患失。
“小洛,困不困,困去隔壁睡会。”
“不困。”他明明就要睡着了。昨天没睡觉,今天又亢奋了大半天,不困才怪。
“那你上来,挨妈妈躺会。”
“那样你会不会更热啊”他探一下我额头,直摇头,“呃~!还是那么烫。一定是刚刚话说多了。我还是就在这里,妈。”
“上来吧,傻瓜,发烧是内热,跟我旁边躺个火炉还冰窖没多大关系。”
他磨蹭了一下还是上来,窝在被子里,跟我靠在一起,一会就睡熟,那表情要多纯良就多纯良。他和我长得真是像,比和我哥还像。我再看下去就会误以为是亲生的了,把这些事情都抛开,就我和小洛两个人也不错,结婚不结婚反倒不那么重要了。但是孩子总要长大,而且我毕竟不是他的妈妈,他有了自己的生活我还是得去寻找我自己的生活。所以小时候母亲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把自己的生活交托给别人的根本就有权力去争取所谓的幸福或者愉悦。’
依靠本来是很温暖的,但是筋肉一旦混在一起了就有点残忍了。尤其是这样含糊的血缘关系。我和我哥还有程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小洛都是坚强的脾性,不会容忍自欺欺人也不会容忍自己暴露弱点,所以我们在交错在一起的瞬间发出高热,之后都会出奇的冷静,回归到应该的位置上,扮演自己的角色。
那天哥哥离开那个房间以后小洛就没有再叫过他爸爸,除了没有合适的场合,小洛自己也有找不到感觉和立场的矛盾。他还是叫他大舅舅,甚至改口叫晴宛大舅母,我看到晴宛僵硬的表情,我多少比较理解她,多矛盾啊。人生境遇,难免不如意。她要是想得开,也不会内伤太严重。可惜,面对感情真正想得开的人屈指可数。
VOL。14
【】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已经退烧,虽然医生要求我再休息几日,不过我自己已经躺不住了。
起身就遇见程家的各路远房亲戚,沾亲带故的围着新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自己做过一次新娘,被郑家的亲戚轰炸过,知道那滋味不好受,于是溜到小花园去,我可不想被那些三姑六婆缠着说媒。
没想到唐真听说我病了,刚从纽约下飞机就赶过来看我,十年前我自信自个儿有这个魅力,现在嘛,我更相信程氏有这个魅力。尤其和上衫的联姻,让这个姓氏更加金贵值钱。
看他直接走到花园来,脸上还带着不安,我都要怀疑他是真的在担心我了。儿子见到英俊的男人来找他妈妈,敌意的打量了一下,在我身边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比裴叔叔差远了。”然后直径走进偏厅里,也不与唐真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