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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放摇摇头:“好不好配不配,只有自己知道。你不是一样?跟靓姐这麽多年。人家说闲话的那麽多,你自己怎麽觉得呢?委屈?不甘心?或者自己掉价?又或者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董事会中有人对你冷嘲热讽,好几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句话怎麽说?脚下的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邓帆挠了挠头:“人家要怎麽说,咱管不到,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我这不是……心里有点儿,哈,说不出来的感觉,主要就觉得,那个,那个男孩儿有点上不了台面,再就是,怕你就此离开。虽然说亲兄弟大了也要分家的,不过……这麽些年了,痛到最不能忍受的时候,也坚持著一起走过来……你也知道,我其实花了蛮长的时间琢磨这档子事。按说我对你的感情够深刻了,怎麽就不能转化成爱情呢?跟直不直还真没有什麽关系……我跟你之间,我跟魏靓之间,完全不同的感情,可是又都是放不下丢不开……只不过……嘿嘿,其实不仅仅是上不上床的问题。我放不下你,但是魏靓,就是那麽让我……”
“够了……真不明白你想说什麽……这个,应该完全不是困扰了吧?”
“不是……当然不是。如果你要走,先给我打个招呼,让我有思想准备。”
“这话从何说起?”楚放扬起了眉头:“我什麽时候说要走了?”
“那个……”邓帆低下头,看著鞋尖,苦笑:“你要了好些个助理,这一个月,一直都带著助理跑各种关系,教他们怎麽带人,怎麽找演出的门路,每个艺人什麽性子,一样一样交代清楚……放放,是不是打算跟那个男孩一起,就这麽飞走了?准备这边交班了吗?”
“哈!”楚放气得笑了:“你……什麽意思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多找些助理帮忙,然後……是,我是有私心,然後我可以多些自由的时间跟他相处。远距离恋爱,很容易黄的……所以这个影视方面的考量,你也有份?用那个来,呃,让我留下?”
邓帆歪著头看楚放:“你没有打算离开公司啊?”
“我操!”楚放骂了句脏话:“你怎麽会那样想?离开公司,我做什麽?去别的唱片公司?长沙那边,有拿得出手的唱片公司吗?我不过想要多一点空余时间而已……你想太多了。”
邓帆嘴角噙著笑:“也许吧。影视这一块儿,我本来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既然你男朋友写剧本,我们也不如做著玩玩,反正有人要投资……兼副总的话,还可以跟董事会提条件,比方说提供住房什麽的。你要不愿意跑路,这附近商住楼,出租房屋的也有。放放,你男朋友,说起来也就是我弟妹。虽然我看他不怎麽样,你喜欢就成。”
楚放低下头,脸微微地泛红:“别总那麽说人家,这几天事儿多,初一我们一起回赣州,你可别吵他,别给他太多压力。帆哥,咱们兄弟就算是分家,也还是兄弟的。你照拂我,我帮衬你,一直这样,以後也会这样。我也琢磨过这事儿。这边嘛,租个房子,长沙那边,看什麽时候,也许去买套房子……”
“话说,他来这边也挺好啊。娱记嘛,这边新闻总多多了。”邓帆一把搂住楚放的肩,心情好了许多。
“啧,这事儿再说。他还是很喜欢他居住的那个城市的,而且感觉挺恋家。副总我是不会做,如果单管影视这块儿,公司能不能提供住的地方?要是减少出差的话,也可以把我爸妈接过来……”
两个人罗罗嗦嗦说了半天,这才分手。邓帆继续应酬那些个董事们,楚放回到大厅找农济锋,找来找去也没有看到人,又问兄弟他们,说首先看到那家夥拿著照相机到处乱晃呢,说不定是找著人做采访去了。
楚放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这几天著实累坏了。带著人跑来跑去,还有各种注意事项,一样一样地教助理,同时也不能把权限下放太多──一点都不藏私的话,会被踢出局的。农济锋即使在这儿,也要每天供稿子,过年时也是如此,不如让他多存点货,真要跟著到了自己家,也不知道能不能保证他的工作时间啊。
那也是头疼的问题。父母那边应该没有多大事儿。出柜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这几年,父母心态渐渐平稳,有点儿听天由命的意思。农济锋很能够巴结人的,又会做饭菜,父母应该不会太看不上吧。当然他不是帅小夥,不过男孩子,无所谓哦?明天找那家Tony的朋友开的店。Tony没有时间,不过也跟他朋友约好了,帮农济锋买几身衣服,做个发型,捯饬捯饬,也给他形象上加点分。再说了,还有电影呢,农济锋的名字上了大屏幕……
之後,怎麽办?楚放锁上了眉头。农济锋似乎是没有出柜的。起码他弟弟不知道。那家夥,打算出柜吗?还是跟一般同志一样,先自己痛快玩几年,然後再戴上面具,假装是正常人呢?
他怎麽打算其实不重要。楚放冷笑一声。看自己如何打算吧。给他一点思考和缓冲的时间。出柜,可以,不出柜,也成。不过结婚生子就别指望了。自己不放手,他就甭想跑。
等到散场,还是没有看到农济锋的影子,楚放有点急了,掏出手机打电话,无人接听。再打,仍然是无人接听。楚放绷起了脸,走到店子外头,再次拨打,琢磨著,再没有人接听的话,他妈的他就要找人掀了这个场子了。
终於有人接听了电话,农济锋的声音,好像没睡醒的样子:“呃,喂?”
“你死哪儿去了?”楚放没好气地问。真的,刚才那一会儿,心跳都不顺畅了。在北京,这麽多人一起玩的KTV,一个大活人就这麽失踪,玩灵异啊?
“啊,抱歉……”农济锋的声音蛮低沈,情绪好像很不好的样子:“那个,接到家里电话,家里有点事儿,我就先走了……”
“操!”楚放恨恨地说:“你家搁长沙吧?不是在北京吧?家里有事,哦,先走了,你也要坐火车坐飞机吧?怎麽说的好像打个的就完事儿的样子啊?就算你家搁北京,你要走,跟我说一声还是应该的吧?”
“嗯,你在忙,我又不是姑娘家……”
“哈。”楚放啪的一声把手机挂断了,转身又进了KTV。他就一西装,站外头打电话,差点没冻僵。把大衣拿了披上,见人走得七七八八,又到里面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农济锋的包,倒看了黑漆漆的包厢中一个人斜靠在沙发上。楚放打开灯,见辛力俯身低头靠在沙发上。楚放又退出房间,四处看了看,得,迷魂阿当他们都没有影子,助理也没有见著。
楚放微微叹息了一下,打电话,仍然是有气无力的一声“喂”,农济锋的心情好像真的很低落。
“我问你,家里事情要紧不?什麽事儿?”
“啊,爸妈吵架,要离婚,弟弟劝不动。”这话说得有几分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