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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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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晚接过来一看,四分之一巴掌大的一块玉,晶莹剔透,里面有隐隐的红丝,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是一块上好的白玉。观音像也不像是粗制滥造的,精致端庄。整个玉观音握在手上,还带有然呆的体温,很温暖。不觉诧异:“是啊,玉观音,又是开了光的,应该能够辟邪啊。你取下来过没有?”

然呆摇摇头:“我十八岁那年生日我奶奶给我的,戴上去就没有取下来过。据说我爷爷曾经救过一个人的命,那个人为了报恩给他的,是很好的玉呢。奶奶要我不要乱放,说是请了高僧开了光的。不过扬表哥,我还觉得,真的有点像撞了邪。我做的梦,好像电视连续剧的片断,同样的背景,不同的角度;同样的人物,不同的行为。每天都做,然後准时四点醒来──是凌晨四点,然後就睡不著了。”

“噢?”扬晚把玉还给他,玩味地看著然呆:“同样的人物,不同的行为?什麽行为?”

然呆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低下头,不说话。

扬晚哈哈大笑,在床上打滚:“我明白了,你做的是春梦!哈哈,笑死我了。等我缓一下。哎哟,年轻人梦遗很正常的,干嘛这样扭扭捏捏……等等。你确定,你每天都做了?每天,然後,那个,啊,裤裆湿了?”

然呆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他慢慢地蹲下来,抱著头,不吭声。

虾米怯生生地拉住扬晚,指了指然呆,这两人就看著然呆慢慢地坐在了地上,抱著头,身子在打晃。

外面突然乒乒乓乓地乱成一团。扬晚骂了一声,对虾米使了个眼色,开门出去了。

虾米心里堵得慌,很堵很堵,却说不出什麽情绪,慢慢地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摸然呆的头。然呆慢慢地靠在他的膝上,一言不发,身子微微地颤抖。

扬晚又走了进来,坐在凳子上,说:“然呆,你很辛苦吗?因为做梦,那麽辛苦?你别急,我来问,你慢慢地回答我。虽然我不一定有办法,可是可以找人帮忙的。看看是灵异事件,还是你的心理问题。”

虾米抱著然呆的头,跟扬晚说:“表哥,他肯定很辛苦。这段时间,他变了很多。你看,他好像瘦了蛮多呢。表哥,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有妖怪吗?”

扬晚歪著头想了一下,说:“我们倾向於相信自己看到的,经历过的。没有看到、没有经历过,基本上就会怀疑。而且现在科学那麽发达,很多人都成了无神论者,所以你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不过,信则有,不信则无吧。你呢,信不信?呵呵,我估计,你是叶公好龙。这麽喜欢听鬼故事,可是真是要有鬼的话,你就不喜欢了。”

第5章

虾米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扬晚看著然呆那样子,还真有点儿可怜,便放缓声音问:“你说你做的梦,就好像电视连续剧,同样的场景,不同的角度。这话怎麽讲?”

然呆叹了口气,坐起来,拿手比划著:“那是一座山,很高的山,连绵起伏。山上有好几幢房子,嗯,古代的那种,古香古色,似乎都是木制的,地上铺著草垫,编织得很精致。有时候是从山坡沿著山路往上,到大房子那里,有时候就是直接在房子里面。房子里面也没有什麽家具,卧榻,矮桌。有的房子里面都是雕塑,木的,青铜器的,玉的,石头的。各种各样,不一而足。有的房子里面有灶,或者说是类似灶的东西,燃火,上面有锅子,嗯,也不能那麽说,好像是鼎,金属的,也像是青铜器的。各种各样的玉杯,玉盏,不过不是现在的式样。我上网查过,很像是……那个考古发现的河南的那个殷墟里的东西。”

扬晚张著嘴巴“哦”了一声:“你确定不是因为看书看多了变得更呆了?”

然呆“切”了一声:“不可能的事。以前我也知道殷墟,不过了解得并不多。我说像电视连续剧,是因为非常清楚,很清楚的画面。我自己并不在里面,就好像看电视一样,作为旁观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扬晚点点头:“那麽,同样的人物,不同的行为,这个又怎麽说呢?”

然呆再次脸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挡不住虾米一声一声地催,终於开口说道:“有各种各样的人物。小孩,十几岁,老头,看上去鹤发童颜。二十几岁,三十多岁,总共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看上去神态各异。不过有的出现过一两次,有的出现的次数多些。不过每次做梦,都有两个男人出现。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如玉树临风……”

“不同的行为,什麽行为?”

然呆咬咬牙,接著说:“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经常在雕刻,用木头,用玉石,有时候也在一个好像工作间的地方烧火练金属,然後做成青铜雕像。那个俊俏的男人,不是在煮东西,就是把玉盏中的液体倒过来倒过去,倒有点儿像炼药或是炼丹。其他的人,有些打坐,有些练奇怪的兵器,有些采草药──似乎是在采草药,他们之间有合作,也有分工。一个孩子,骑在老虎背上,似乎那就是他的坐骑。那个老头,好像是师父,旁的人都听他的吩咐。他会画符,拿著青铜的长剑也不知道在练功还是在跳大神……”

虾米推了然呆一把:“你是不是在玩仙剑传奇,还是在写剧本?怎麽看,都好像那些人在修道啊……哦,表哥,这种梦,跟春梦不搭界的啊。”

扬晚应了一声:“你老实说,梦里面的女孩子怎麽样?是不是你的梦中情人?”

然呆愣了一下,更是满脸绯红:“才没有那种事……才没有那种事……才没有那种事……”

虾米冷笑了一声:“那,你怎麽会肾虚呢?”

“我怎麽就肾虚了?你表哥……啊……唬人的吧……我的清白很重要的……”却有些心虚。

扬晚很严肃地问:“然呆,你心里有事,有疙瘩。你觉得这样下去会怎麽样?不能跟我们说吗?或者你有别的好办法?可以找别的人倾诉?还是就这样下去,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然呆低著头想了好久,又看了看虾米,那家夥气愤愤的,却流露出担心。一咬牙,都招了吧:“每天,都梦到那两个人在圆房。”

虾米和扬晚都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虾米小心翼翼地问:“你说那两个人,是那两个男人?雕花的那个和做实验的那个?”

然呆有点儿哭笑不得,只好点点头。虾米猛地跳了起来:“那岂不是,岂不是,你天天晚上都在看gay片?看著看著就肾虚了?”

然呆的脑袋都要夹到裤裆里了,羞愧难当。他不能告诉虾米,梦醒之後,他都会想,如果是他跟虾米,会怎麽样做?他会把虾米这样那样再这样吗?

做梦虽然难熬。更难熬的是那一份难以启齿的心思。

虾米挠了挠头,爬到床上,把脸埋到枕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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