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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看到可乐,顿时眼睛放光,馋得我腮帮子仿佛已经被碳酸气泡刺激得发酸。
“吃不完吧?”我接过袋子就暴力拆开,除了一盒很大的披萨,还有一整只脆皮炸鸡、六个蛋挞、两对烤翅膀、一盒洋葱卷、两个果酱派、一杯巧克力冰淇淋和一堆不同口味的蘸酱。
我馋死。
“你家里有微波炉么?吃不完晚上可以叮一下。”我抬头看他,自我问答道,“应该没有。这地方谁家要是有个微波炉,全楼的人都会知道的。”
林诀笑了一下,问:“开心了?”
我坦然道:“有好吃的当然开心。你坐啊,站着干什么?”
林诀戴上手套,拿了一个蛋挞贴到我嘴边,我不客气地咬一口,听他解释道:“坐着吃得掉满床的渣,站着就行。”
蛋挞很甜,上面还有一颗棉花糖。
林诀温柔的时候就挺像这颗棉花糖的,不讨人厌。
我也戴上手套,撕了一只鸡腿给他,再给自己揪个翅膀,咬得满嘴是油。
不知道我爷爷吃了没。公园的物业中心每天提供一餐午饭,两荤两素,米饭可以无限续。我爷爷有时候就会趁人不注意,悄悄剩一点米饭装到塑料袋里,等下午再扫街时,去没有监控的地方喂喂鸟儿。
“在想什么?”林诀问我,“吃东西还能走神。”
我摇摇头,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嘴里吃油了,一溜烟儿话就自己跑出来了。
“我们搬到这里之前,住在一楼,有个挺大的院子。里面像世外桃源,全是我爷爷养的花花草草,还有很多鸟笼,关着很多种叫声不一样的小鸟。”
我把骨头吐到包装袋里,继续道:“有只乌鸦,见我就叫我给他磕头,很坏的一只鸟。”
林诀笑出声:“乌鸦都很聪明。”
我没吭声,那些好日子太遥远了,像我做的黄粱美梦一样。
林诀也不再追问,自觉当个给皇上布菜的妃子,又递给我一片双倍芝士的披萨。
他吃东西时话好少。
昨天来抢我的茄子饭时也这样,吃相斯文,食不语。
我靠进椅背里欣赏帅哥进餐,色欲熏心的,突然很想接吻。
他瞧我道:“学我?”
“学你什么?”我纳闷。
“看我。”他说。
……话少到惜字如金,我思考两秒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看你一眼你就发现,你看我五分钟我都没鸟你,”我毫不留情地笑话他,“你好失败。”
林诀毫不反驳地接受了我的嘲笑,然后再喂给我一只洋葱圈。
吃人嘴短,我主动回忆道:“我高一时,班上有个我挺喜欢的男同学。有一次晚自习,大家都在埋头搞自己的,冷不丁就听见有人叨叨咕咕,声音越来越大,在自言自语分析思路,到达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班上的同学都看他,他浑然不知,直到老师从讲台上下去敲他桌子,他才反应过来,脸红得要爆炸。”
林诀提取重点:“挺喜欢的男同学?”
“哦,当时挺喜欢,后来不了。”
“怎么?”
林诀人模狗样的狗样时刻来临,我质问:“我说了这么长一串儿,你就只听见了第一句话是不是?”
他笑起来,讨好似的舀一勺冰淇淋喂给我,我吃了,被冰得鸡皮疙瘩乱飞,爽得要命。
“我觉得专注是一个非常棒的技能,你觉得么?”
林诀点了下头。
“所以我觉得并不可笑,在全班都笑他的时候我没有笑。下课后我想去找他,但是他被人包围取笑,于是我等到第二个课间,又去找他,想约他放学一起走,我们回家同路一段。”
林诀猜:“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