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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的动作停下,放开乔伊的肩膀,让那个气喘不止的年轻人脱离掌控。这不是一次强奸,也没必要弄得像一次强奸。
乔伊盯着他,说:“你想操我?”丹尼尔抱住手臂,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乔伊忽然又调情的笑,说:“在脱衣服之前,我先把我的原则说清楚。如果我们还会做下次,那么你这次可以操我的屁股,下次我会让你还回来;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一次发泄,没有下次,那么我们按我的方式来,你只能被我操。现在,我们能达成一个共识吗?”
年轻的男人像一只孔雀一样戒备地竖起羽毛,太缺乏安全感,脸上写满了“我不会让你把我像一次性纸巾一样用完就扔”,即使这是双方都不必负责的那种性爱。
这当然是一次过,不一定会有下次的那种事。丹尼尔看着他,走到床边,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争“如果要被操我就不和你上床”实在太小孩子气。乔伊知道他想要什么,高潮,解脱,另一具肉体,甚至疼痛。
巨大的损失后得到的不是痛苦,而是虚无麻木,不再存在,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意义,无法真正去“生活”,也无法杀死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连疼痛也是一种被欢迎的感觉。
至少他还能感觉。
他们互相口交,丹尼尔很快达到高潮,乔伊恶意地笑着看着他,这个男人压抑得太久了。乔伊进一步撑开他的双腿,跪在两腿间舔着大腿内侧,说:“你某种程度上还是一个处子,老男人。”
大腿内侧的皮肤在他舌下紧绷,大腿与臀肌凸现,那个男人说:“我比你更有性经验。”他张开腿示意乔伊进一步准备好他的身体等待侵犯。他们的身体合作默契,乔伊说:“你想要我怎么操你?”
既然他问了。“足够粗暴。”丹尼尔说:“至少我不是‘无知’少女。”乔伊跪在他身上看着他的背脊,高大的强壮的甚至粗糙的身躯,年轻漂亮的男人抓住他的头发然后贴近他耳边说:“我知道,你想被狠狠地操,疼痛能让你高潮么……”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丹尼尔的屁股,无法覆盖住却足够扒开被手指强迫过的洞口,一边咬着丹尼尔的背脊一边戴上安全套,毫不留情地顶了进去。
他把丹尼尔压在床垫里操,不去考虑这是他的“第一次”,都是他要求的。那些喘叫都被丹尼尔埋在咽喉深处和枕被里,但他仍然高潮了。
他的手臂忍耐地撑在床上,肌肉突起,而乔伊像藤蔓一样缠在他背上,所有重量都交给他,他感受丹尼尔的屁股颤动,不允许他触碰自己,却把手伸到他胯下一次又一次用力撸动他粗长的阴茎,体会那沉甸甸的手感。那个男人被他插着前列腺射精,那么强壮那么自然,像是一只需要被征服的狮子。
乔伊吻着他背脊上的咬痕,恶意调戏地说:“Daddy……”丹尼尔的身体内部立即咬住他,乔伊不再挣扎,不再挽留,任由精液射在那个男人体内。然后爬下他汗湿的背,说:“感觉怎样?”
他看见丹尼尔张着嘴呼吸,做了一个放松或者自嘲的表情,说:“我真是一个糟糕的父亲,失去儿子,应该在悲痛哀悼,但是我仍然和人上床,仍然高潮。”
太多人认为感情高于一切,如果悲伤,就不该有性欲,否则是对死者的亵渎。尤其是作为父母,应该慈爱,应该威严,唯独不该有性欲。在有了孩子后还有性欲,尤其在失去孩子的时刻还有性欲,就是一种无耻。
丹尼尔知道其中的荒谬,却依然困住了自己。乔伊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愚蠢愤怒,他抱着他,这时真像一个小女孩抱着巨大的玩具熊了,不能把这个比他成熟庞大的男人抱在怀里,却威胁地说:“你最好在这个问题上闭嘴,否则我会让你闭嘴。”
丹尼尔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拉近,乔伊脱不出他的手掌,反而被他吻住,在他充满征服和占有性质的舌头上丢盔弃甲。
那天晚上他操了那个年长的男人两次,一开始那次很粗暴,事后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温柔,面对面地操他,深深埋在他体内,把汗水蹭在他身上,嘴上却虚张声势地说:“你要的粗暴我给你了,这一次是我得到我想要的。”听起来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把腿放到我肩上。”乔伊半是命令地要求,却被丹尼尔用力按住肩膀,那只手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到生痛,被他操得炙热湿透的男人说:“如果你要演示温柔那一套,记得我的年龄。”所以他没有成功,却至少让那个男人抬起一条腿,从侧面插入操到那个男人抽搐着又一次高潮。他想他产生了一种恶劣的癖好,趴在丹尼尔胸膛上叫他Daddy,态度却很认真而依赖。
他们都太精疲力尽以至于没人想去洗澡,乔伊说:“所以就是这样,你在经历什么,‘哀悼的五个阶段’?”
那是一种总结出的,很适用的心理过程,人尽皆知。在失去重要的人后被留下的人先是拒绝承认这一失去,“我感觉好像他还在,不,他没有死”。
然后是愤怒,终于意识到他已经死了,甚至对上帝愤怒。“为什么偏偏要我承受,为什么要带走他?”
接下来是与自己或是信仰的神漫长的讨价还价,那些如果。“如果我提前结束事业抽出所有时间陪他,如果我现在做一些事上帝是否可以让他回来?”
意识到一切讨价还价都没有用,对死亡你根本不可能做任何有用的事,人们开始抑郁。而在抑郁的结尾,最后接受现实。
每一个阶段都没有明确的时间,有些人不一定经历所有阶段,有些人或许陷在拒绝承认或愤怒里出不来。
丹尼尔说:“你以为我这半年来在做什么?”参加互助小组,去教堂,尽力走出这些阶段,与现实和解。他只是做不到。
他们很快睡着,乔伊半夜醒来,感受另一个人的体温。那个男人还在睡着,或许这是他半年以来第一次在不借助药物的时候睡得那么沉。乔伊穿上衣服回到自己的套房。
这部电影拍摄时长也就是两个月,丹尼尔只用参加四周拍摄,在制作期满,上映宣传以前他们暂时不再有其他交集。
直到圣诞为止,丹尼尔没有电影计划,只出于维持曝光度的考虑,在一些人气很高的热门喜剧片里特邀客串。之后又是一场星辉熠熠的盛会,他和乔伊不期而遇。
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上过床,他们和其他嘉宾的风流韵事不是秘密,但是彼此离对方的择伴偏好都相差太远。丹尼尔和乔伊,像两颗不该交汇的行星。
乔伊上前与他打招呼,丹尼尔的朋友古怪地看着他:“从什么时候起你和小孔雀交起朋友了?下一步是哪些小猫小狗?”
他的朋友并不喜欢年轻人,走向茱安倾情拥抱,与那些人愉快地谈话。乔伊看丹尼尔真正喝酒,挑起眉毛:“最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