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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晓:“……”
于朗瞥何盛一眼,语带警告:“说正事,你别打岔。”
何盛笑笑:“于老师做了就要承认么。”
他话音刚落,迟洋翻了个身,神色痛苦地拧起眉头。
几秒后,迟洋慢慢睁开眼,温声叫道:“小恪——小恪——”
江天晓吓了一跳,瞪圆眼问于朗:“他,他这是怎么了?”不怪他胆子小,而是跟着于朗经历了这么多非科学的事情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迟洋看见周恪的鬼魂了?
“烧糊涂了吧,”于朗倒是十足平静,拿起桌上的温度计递给何盛:“你再给他量个体温。”
何盛走上前去,把体温计塞进迟洋腋下,然后伸出手掌在迟洋面前晃了晃:“迟洋,你还好么?”
迟洋缓缓扭头看向迟洋,眨眨眼,说:“小恪?”
何盛后退一步,不说话了。
除了迟洋,房间里的五个人面面相觑。
“他妈的,”何盛低骂:“我看不是烧糊涂那么简单……”
“这是,癔症了?”杨记开口:“去年采访失独老人,有一个老太太儿子去世了,老太太就癔症了,逮谁都叫她儿子的名字。”
“……要不我们送他去医院吧,”江天晓被迟洋的盯着何盛叫“小恪”的样子吓得心里发毛:“去看……神经科?”
“不,”于朗摇头:“等他退烧了再看看情况,我们现在带他去看医生,他什么也说不清。”
何盛只好上前去,摁着迟洋的肩膀把他推进被子里:“你好好睡觉,啊。”
迟洋眼珠一动不动,目光如炬:“小恪,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告诉我你去了哪。”
“……我不是周恪啊,”何盛无奈道:“迟洋,你仔细看看我?”
迟洋看着何盛,几秒后,咧嘴笑了:“小恪,别和我闹了,我知道是你。”
“不是,你眼睛被烧坏了?”何盛指指自己的脑袋:“你看见了么,我是短头发,我不是周恪。”
迟洋还是笑,露出一口白牙,他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绝望和惨然,而是变得温柔且亲昵:“小恪,怎么头发剪短了?不过你这样也好看。”
小邱抓住杨记的胳膊:“师父……他,他这样有点吓人……”
“别怕,”杨记安慰道:“他就是……嗯,发烧么,脑子不清楚……退烧就好了。”话是这么说,但杨记紧紧皱着眉,表情一点都不轻松。
“先出去吧,”于朗转身:“都在屋里堵着不好通风,何盛,你照看一下他。”
出了房间,站在冷飕飕的走廊里,江天晓反而松了口气。
“我觉得迟洋好像很严重,”他担忧地对于朗说:“发烧能烧成这样吗?39度……也不算特别高吧?”
“对!”小邱缩着肩膀说:“你们看见他看何盛那个眼神了吗?简直……简直就是看自己对象的眼神嘛……而且我觉得他不是烧傻了的感觉,何盛说自己是短发,他还说,你怎么剪短发了……这不是逻辑挺清晰的?!”
杨记摸摸下巴,沉吟道:“有道理,按理说也不该认错人吧,何盛长得和周恪也一点不像啊?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你们先回房间待着吧,”于朗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有什么事再去叫你们。”
杨记和小邱回房间了。
江天晓于是极小声地问:“于老师,迟洋不会真的,呃,真的看见周恪了吧?”
“周恪的魂魄?”于朗摇头:“不会的,我和何盛都在,真有鬼魂,我们不会感觉不到。”
“……那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
眼下的情况真是一团乱麻,昨晚江天晓和于朗收到了沉渊门的卡片,说想见周恪就去青龙园——但谁知道他们的话是真是假?来不及商量对策,迟洋却又出了事,也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真的神经出了问题。
最关键的是,江天晓想,周恪的问题还一点头绪没有。他说回了兰州,但兰州这么大,他去了哪?既然占卜的结果是周恪不在黄河里,那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