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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了几秒死一般的沉默。
裴楚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说:“我不想在任何姓巫的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他眼睁睁地看着巫赫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自己脸上的血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大的黑洞隔在了他们之间,他控制不住地想起刚才那个噩梦,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地拉着他的腿,把他往黑暗里面拖——
裴楚的肩膀发着抖,僵硬地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巫赫一直在看他,那样的眼神他不敢再去看。两人再没有说话,巫赫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他迅速地关上了门,靠在门上,然后顺着门滑到了地上。
五年前,林黎抓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拎起来的时候,问他:“你他妈难道就想这么一直烂下去么?”
现在裴楚才发现,他依然烂在那片沼泽地里,那只手还在不断地把他往里面拉。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打了巫赫的手心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后悔和悲伤让他有点儿想哭。
这样也好,裴楚自我安慰地想,这样他和巫赫之间就彻彻底底断掉了,什么依赖症,什么师徒关系,什么不该有的萌芽的感情,这一巴掌下去,他继续烂在他的沼泽地里,巫赫即将坐上整个观象师界的王座,朝着他灿烂的未来走下去。
裴楚睁着干涩的眼睛站起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桌子上还放着付清他们留下的信封,信封外面写着“邀请函”几个字。他没有看,撩开窗帘,文学院外面静悄悄的,一个背影都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可能想打我,但是我还是想说……
明天考试,我估计会死在论文和复习里,所以请假一天呜呜呜呜呜哭着跑走
第24章情报
裴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的家,台风和暴雨让J市到处都是积水,路边甚至有树被刮倒,把底下停着的车砸了个稀巴烂。他手脚冰凉地把车停进停车场里,走到自己的家门口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封信,这次,信的封面贴着巫家的标志。
裴楚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那个标志让他又把今天一整天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却只看见公寓管理员把信封放在他的门口,之后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巫赫浑身湿透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看也没看脚下的信封,焦躁地尝试着开他家的门。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也失败了,巫赫在小小的门口转了一圈,然后一拳锤在了门上,用手捂住脸,似乎在用力控制自己。
裴楚摒着呼吸看着,他知道这个状态,他们分开的这两天里,巫赫的超脑症似乎加重了,但是还处于可控的范围,因为他再一次直起了身,开始进行第三次尝试。
这一次他试了很久,中途焦躁地踹倒了他门口的盆栽,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扶起来,然后继续解那个几乎不可能解开的程序。裴楚当然知道他最后也没能解开,因为今天的来访者记录依然为零,这个画面持续刺激着他的大脑,于是他把屏幕关掉,倒在了椅子里。
他的脑袋里面很空,心里也很空,几乎什么都没法想。
院长给他打了个电话,关切了一下他的身体,似乎是他在竞赛上睡着的消息被院里的宣传部的公众号推了出来,又是卖萌又是心疼,还赢得了不错的转发量,院长说他的照片P过之后很有趣,还说今天院里紧急停电……
这些话流水一样从裴楚的耳朵里流了过去,他看着桌上的未知品牌的酸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