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青昭右手边的祝英台却自顾自看书,根本不搭理梁山伯。
梁山伯这个呆子还不明所以地要问,后面的荀巨伯戳戳他的肩膀,趴在桌子上,道:“梁山伯,你和祝英台还真是好兄弟啊。同寝同食,连女孩子,都喜欢一个啊。”
“巨伯,你不要胡说。”梁山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青昭,“青姑娘,不好意思,你不要听巨伯他胡说。”
青昭自然不会理会。
荀巨伯嘻嘻笑着,又对青昭道:“青姑娘,你今儿怎么来学堂和我们一起听课啊?”
“荀巨伯,你烦不烦啊?别吵了。”祝英台瞪了他一眼,荀巨伯就摸摸自己的鼻子,道:“祝公子,我这又没有吵你是吧?”倒也不说废话了。
青昭知他是书院出了名的促狭鬼,而且他对王兰的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她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时,马文才和秦京生也来学堂了,秦京生在门口就看到了青昭,一把扯住了马文才的袖子,道:“文才兄!你看青姑娘怎么在这里?”
马文才的脸上本划过一道不自然,而很快被怒气所取代。
他见到那憨态可掬的女孩子低垂着脑袋,目光专注地停在书本上,浑身似乎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芒。若非她两边坐着一个高大俊朗的梁山伯,一个面如美玉的祝英台,该是如何的赏心悦目?
看着马文才皱眉走来,梁山伯前面一排的两个学子连忙抱着自己的书躲到边上去了。
他走到前排座位中间,面向青昭。
沉声道:“青昭,你给我出来。”
青昭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着马文才,若说他之前生气都是直接摔桌子,开口骂人,现在却是阴沉着一张脸,两眼中的一团怒火被生生压抑着一般。她知他脾气,可答应祝英台的事情又不好外传,主要是怕别人对那玉佩追根究底。
见她不说话,马文才破天荒地没有发脾气。
很快夫子就来了,马文才瞪了青昭一眼,铁青着脸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蓝田今日没有来,马文才边上的位置就空出了一个,他用力一踢王蓝田的椅子,发出了很大的动静,陈子俊看了他一眼,道:“马文才,你安静一点!”
陈子俊到讲台之上,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王蓝田没来上课,而梁山伯和祝英台的中间还挤着一个人——青昭。
陈子俊稍微瞪了一会儿眼睛,居然也不赶青昭出去。
青昭哪里要做梁山伯和祝英台间的电灯泡?答应祝英台本来就是个权宜之计。一心以为陈子俊看到她一个女子和男子混坐,会把她赶出去的,没想到这个陈子俊倒好,拿出诗经,清清嗓子就开始上课了,压根懒的管她!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刚刚念了《汉广》第一句,马文才那里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陈夫子不理会他,继续念:“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碰!马文才的位置上就传来更大的一声声响。陈夫子终于忍不住诶了一声,道:“马文才,你到底在干嘛?”
马文才脸带歉意地看着陈子俊,道:“夫子,昨日武术课中,学生受伤,如今伤口未曾痊愈。是以……脚抽筋。”
青昭立马抬眼看他,明明是肩膀受伤,昨天和她说胸口痛,今天和夫子说脚抽筋?!
没想到,陈夫子还真的信了,对马文才道:“难为你带伤还来上学了。哪像那个王蓝田!青昭姑娘,既然你在这里,就来给马文才看看。”
马文才便一脸无辜地看着青昭。
陈夫子都开口了,青昭也只能乖乖去马文才身边,坐下后,根本不去给他看劳什子病,此厮根本没有病,就算有,那也绝对不是生理上的病。马文才勾着嘴角,这下子安静了,并且还把自己的书本放到两个人的中间,笑意盈盈地看着青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