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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虽也将碗拿在手里,但望着其中所盛的红中带褐的深色液体,一时摸不着头脑。
“愣着干嘛?”张萌催促他们,“天师赏你们的,快喝吧!”
韩继言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天师,赏的?这是——”
“黑砖茶呀!加了香蜜,可甜呢!”
“加、加了蜜?!”
韩继言头皮一炸。看赵聘,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手中端着的仿佛不是茶,而是牵机药。
“能、不喝吗?”
看韩继言畏缩的神情,张萌不但不心疼他些,反而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喝呀?”
“不渴,呵呵,不渴!”
“不渴也要喝嘛!天师特意煮的,特别浓特别香,你看主上都喝呢!”
二人赶忙抬头去看,果然袁恕已经在喝了,并且神色自若。
主上做表率,暗忖大约真的只是加了蜜的香茶,韩继言和赵聘对视一眼,各自一点头,简直像要壮士断腕一样,同时捧起碗抿了一口。
“噗啊——”赵聘直将半口茶喷了出来,苦着脸道,“妈呀,咸死了!”
韩继言没吐。非但没吐,还一仰脖子,咕嘟咽了下去。
赵聘不禁好奇问他:“你那碗没加盐啊?”
“没!”韩继言吸吸鼻子,清清喉咙,压抑道,“是醋!”
赵聘不信:“不可能,醋多酸,你闻不出来啊?还喝?”
韩继言壮烈道:“你敢不喝?”
赵聘想了想,确实不敢。转回头,却不合时宜地想:“主上那碗,不会也——”
韩继言打了个寒噤,拿眼神与张萌相询。不料张萌扭过脸,一声不响走去边上不理他二人。
赵聘实在好奇,就撺掇韩继言去问。韩继言也是犯傻,居然真的问袁恕:“主上,茶,好喝吗?”
袁恕不以为然:“还行!”
韩继言又开始生出不详的预感:“还行是、是什么味儿啊?”
“想知道?自己尝尝呗!”遂将碗交由张萌端给他二人。主君的食器,怎敢共用?韩继言吓得连连摆手。
袁恕却眉一挑,冷冷道:“尝尝!”
赵聘悔得肠子都青了,眼看着韩继言再次慷慨赴义一般接过碗来。顺眼一瞧,茶汤颜色先就跟他们喝的很不一样,不透,还浑。韩继言战战兢兢把碗搁在鼻下闻了闻。
“嗯?”他蓦觉奇怪,“这不像茶呀!”
听他言,赵聘也凑过去闻了闻,皱起眉头嘀咕道:“怎么一股子药味儿?”
韩继言附和:“好像就是药。”
“本来就是药啊!”张萌白他们一眼,还将药碗拿过来奉还袁恕,“主上吃得那样苦都没吭声,你们喝个茶咋咋呼呼的,不爷们儿!”
听话听音,韩继言算明白自己的恋人已经完全投靠了吴是非,帮着她来整蛊。
天师不能得罪,自己的媳妇儿更不好得罪,韩继言一咬牙,端起碗来将醋茶一饮而尽。直酸得牙倒鼻涩,登时眼角挂泪。
他一就范,赵聘骑虎难下,只能万念俱灰跟着把盐茶喝下。齁得他嗓子都哑了,不顾主君在上,夺过矮桌上的茶壶直灌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