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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自己拎不清,这事儿要怪谁。”谷妈妈远比她更恼火。
这侯府里的风向,谁都看得清,就不知道那老夫人较的什么劲。
儿媳妇拿了管家权去又怎样?
杨氏是世子夫人,未来是侯夫人,这长宁侯府迟早也要交给她来打理。
既然老侯爷有这个意思,你一个做婆婆的,送个顺水人情,顺手笼络住儿媳妇不比什么都强?
祁家的闲话,京城的本地人都在说,谁都知道老侯爷当年之所以给世子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官的妹妹订了亲,就是因为世子夫人带来了数量庞大到惊人的嫁妆。
管家又不是什么好差事,操心不说,杨氏这些年都不知道往这个窟窿里填了多少,才保了这一家子的锦衣玉食,人前风光的好日子。
这种苦差事,有什么好抢的?做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
可余氏偏不,偏就要争这口没有任何好处的气。
处处挤兑儿媳妇不说——
就哪怕是祁文姮不经常回娘家来搅和,她自己都主动和余姨娘母子三人拧成绳,不停的给杨氏使绊子,添堵。
她要真有那个扳倒杨氏的脑子和手段也还罢了,可是每每碰壁,每每折腾……
如今弄的和亲儿子的关系也都不好了。
这是图什么呢?
两人有意避祸,就刻意走远了些。
杨青云这趟进京,又带了不少礼物给杨氏,这会儿杨家的人和账房两个管事还带人在前院清点。
谷妈妈两人原是听着前院有些热闹,狐疑过去看个究竟。
远远看着堆了满院子的箱笼,那婆子又是暗暗咋舌:“世子夫人的娘家嫂子是寡妇带孩子,这些年她该是暗中帮衬他们不少,瞧瞧……这不过是亲家公子进京赶考,借住几天而已,就几辆大车的礼物往府里搬。”
瞧瞧,要不是老夫人拎不清,杨氏又是个手松的,府里一旦有了什么好东西,还不得都紧着她去挑?
现在这事儿弄得——
以前杨氏还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上个月为了大小姐的事闹了一场之后,就当真防贼似的把福林苑给管死了,除了该有的月例,额外的多一个布丝儿都不让他们沾。
谷妈妈又何尝不是心里酸溜溜,没好气道:“就算她贴补娘家再多,用的也是她自己的嫁妆。”
就因为使的不是府里银子,老侯爷也心知肚明这一家子这些年都在吸儿媳妇的血,所以杨氏掌家二十年,他从来没有一次主动要求查过杨氏的账。
这才叫真聪明。
两人也不好靠近,隔着老远看过看了好一会儿。
瞧着天色过午,刚想回去,却见老侯爷祁正钰居然从大门进来。
“这个时辰……”那婆子吃了一惊,“侯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难道是为了凌家那两个姐儿的事?”
谷妈妈却拽了她,直接走下回廊,抄小道进了大花园,避开了。
那婆子被她拽出去好一段,发现不是回后院的方向:“得赶紧回去报个信。”
谷妈妈却是头也不回:“你一个拿月例银子,伺候人的,做好了自己的本分就是,管什么闲事。”
那婆子还有顾虑:“可是老侯爷万一真是冲着福林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