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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吹云打从一进来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他确实听到兵器交鸣的打斗声,就连应该驻守在这里的禁卫军也不见了,他觉得事有蹊跷。平凡根本没有危机意识,她忍不住样样东西都摸了下,然后有样东西从天而降,掉到她的脚下,不知从何而来的温热液体也喷了她一身。
她下意识往下身看去,眼睛不由瞪大,瞳孔缩成针状。
她全身浴血,触着她鞋尖的是个……犹冒鲜血的头颅。他面目狰狞,死眼还残留临死前的那抹不敢置信,所以更形可怖。
“别看!”独孤吹云来不及喝止,平凡只觉意识冻结,双腿瘫软,肚子一阵反呕,差点吐出胃里的东西。
令人窒息的噩梦还没消退,剧情又丕变。一群训练有素的皇室禁卫军在转瞬间围住了他们,那夺目闪烁的剑戟,沉重肃穆的气氛,教人连呼吸都为之一断。
他身穿金色光灿的铠甲战袍,长剑嗜血,只见他狂妄挥洒,利刃上的血珠化成一串殷红附着于水晶柱上。
平凡抽声,这人放肆野蛮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看都不看一眼,便把长剑扔给身后的副将。
“哼,我以为是谁,好久不见的稀客哩。”是寒到骨子的声音,像荒野骤然刮过来的冷风。
他不动,远远地和独孤吹云遥相对望,两人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他的皮肤很黑,刀斧雕凿的轮廓全是线条,肆无忌惮的黑发随便披散着,阴沉莫测的神态,造就一身不羁的风格。
就这么简单至极的动作,平凡却被压迫得无法动弹,全身如被雷殛。
不会有人会想靠近这样的男人,他那魔鬼般的阴沉,散逸的尖锐气息,是鬼,才会挟带这样的冰冷黑暗。
“为什么会这样?”独孤吹云看得出那些精良的禁军们全经过一番战斗。
“这全都得感谢你留下的德政啊!”他轻狂冷笑,讥讽地勾睨着独孤吹云。
“是政变?”
“主谋已经伏法,在你脚边的就是喽,忘了告诉你,他可是你以前最倚重的左丞相。”他高耸的剑眉全无感情,冷酷的眼毫不隐藏地宣誓挑衅。独孤吹云闭了闭眼:“国家是你的,乱臣贼子,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要它败,要它兴,都是你的责任,这里的一切早就跟我了无关系。”
“好个了无关系,那么,你来做什么?”他眼中的严苛狂佞更深了。
独孤吹云不过一动,身后的卫士立刻严阵以待。
他不耐烦地挥手,人潮马上无声无息地由四面八方消失,只留下一个体材魁梧,面貌丑陋的巨人。
“你也下去。”
“王……”
他闷声不吭,巨人庞大的身体即滑过一阵战栗,低下头忙不迭地退出。
独孤吹云对他表现的专横不置一词,那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他催动座下精巧的轮椅离开独孤吹云更远。
“快说!我耐心有限。”
“她。”
“长得不怎么好看哩!”他没表情地研判,睨人的眼寡情又带毒。
刺伤是难免,平凡向来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和人再贴切不过,平凡、平凡,平淡又平凡。
她垂下头。
“胤!”独孤吹云警告地低吼,“你以前所受的教导都上哪去了?”
“嗤!虚伪,丑八怪就是丑八怪,她不会以为自己长得美若天仙吧?再说那群老头全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老八股,他们能教我什么?谋朝篡位或者横刀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