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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人讶然,“你们眼光如炬,至今也没有弄清他们来历么?”
铁还三心中冷笑,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来历,只怕不消半日,便和段行洲身首异处,哪里就那么容易让他们看出端倪?
果听柯黛道:“先前向你禀告,那仆人是香雄国王庭卫士后人,身上纹有香雄文字,确凿是经文不错,这两日细细问来,他对香雄及周边小国风土人情极为熟悉,应是香雄后人无疑。”
“嗯。我放了些心。”
柯黛又道:“那主人就不好说了。若他也是香雄人,又有王庭卫士尾随,当是香雄王族后裔,但据我手中的香雄王室家谱来看,却没有与其相貌年纪仿佛的年轻男子。若他不是香雄人,这两人又如何凑到一起去的呢?”
“也有机缘巧合之处吧。”那人道,“或许出游时随便找了个主仆的名份。那段姓少年武功如何?”
“未曾显露过。”柯黛道,“他初入山庄,我们见他脚步虚浮,眸子黯淡,举止中也没有架势,都道他即便不是全然不懂武功,也不过三脚猫的功夫,未必比地痞流氓强些。不过……”
“不过什么?”那人陡然打起了精神,语声有些迫切。
“庄主带他去观瀑饮茶,他称攀不上悬崖,只肯躲在下面。待庄主登上崖顶,他却已然在上面好一会儿了。庄主的轻身功夫比我更是强了一个层次,十几丈的悬崖对他不过是顷刻间的事,那这个段行洲的轻身功夫岂不是骇人听闻了?”
若非阿傩在下面守着,铁还三定也要点头称是了,这件事他也至今未曾想通,真想跳将下去,与柯黛好好探讨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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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黛又道:“回程时又出了两件事,让庄主更是疑惑。那日乱箭如蝗,庄主和那三儿左躲右闪,抢身出去杀退匪寇。而那段行洲却大大方方立在船头,不曾有丝毫躲闪,犹如神佛在身周庇佑,敌箭萧萧而下,钉得他脚前甲板上密密麻麻,却不曾有一枝射中他的袍角的,岂非怪异?”
铁还三那时正冲上岸去退敌,没有看见柯黛所说的景象,此时听到之后,也是微吃一惊,身子不过微微一颤,拂动身下瓦片,阿傩便抽了口气,转动秃头,左看右看。铁还三忙竭力息止呼吸,不敢稍动一下。
此时柯黛在房中喊道:“阿傩进来。”
铁还三刚才仓促之下俯倒在房顶上,扭着身子,这一会儿便觉后背要抽筋,柯黛的呼唤几乎救了铁还三的性命,阿傩“嘿”了一声,哐当推开门进屋,铁还三便趁此时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柯黛道:“阿傩,你打一拳看看。”
一股澎湃的戾气随她话音冲天而出,铁还三隔着房顶也能觉得这一拳内息奔涌,迅疾堪比狂潮扑岸。
底下那人“啊”了一声,旋即抚掌道:“好功夫!”
阿傩便又哐当推开了门,站回院中。
柯黛道:“你看这一拳天下有几个人躲得开?”
“我没有你们那么好的眼力,没有看清楚他出拳,就觉火辣辣的一阵恶风,料想天下能躲开这一拳的,的确屈指可数。”
“那段行洲便躲了开去。”柯黛叹了口气。
她这么一说,铁还三便猛地想起当日阿傩就站在段行洲面前,一拳击向段行洲面门,段行洲就那样平平常常地蹲身躲了开去。如今想来,实在不可思议。他又记起当日在暑楼与那大太监交手,虽说段行洲是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也算出其不意,但能在那大太监面前将皇帝按倒在地的,这天下又有几人呢?铁还三想着,已忍不住要打寒颤,实在是惧怕阿傩发现,硬生生忍了回去。
那人欢喜道:“好。如我所愿,真是一流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