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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举个例子。”
路家声看了他一眼:“没有例子,我不拦着你,你喜欢住,也有的是房间,只不过……”他笑而不语,杜冷也不追问。
两个人倒有些脉脉含情的意思,其实各自暗怀了鬼胎。
路家声心里自有他的打算,杜冷这个男人沾不得,是条狗,无论如何也养不熟,他的肉固然不值钱,咬两口也怪疼的,而他是顶怕疼的人,何况都是大男人,寻死觅活撕心裂肺的戏码演多了不好看。
杜冷却在暗地里寻思,能有几分的胜算,值不值孤注一掷。他是个生意人,付出多少,回报多少,那都是有明帐明记的。
两个人相视许久,慢慢的错开了眼光。
路家声正想下楼,忽然房门一开,一道人影窜出来,一迳抱住了他,路家声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被勒得咯咯直响。杜冷掏出枪,毫不犹豫的冲那人肩上就是一枪。
那人惨嚎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却仍不住的用头撞击地面。
路家声和杜冷见多了这种场面,知道这男孩子是熬不住毒瘾,杜冷拿了枪看向路家声,要不要就此给他个痛快。
路家声沈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杜冷一笑:“你倒是怜香惜玉。”
路家声走过去,阿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甲几乎掐到他掌心里去,豆大的汗珠子密密麻麻铺了一层,衣服已经湿透了,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路家声,像是要把他牢牢的记住,又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路家声给他抹去了一脸的汗水,打发了佣人去叫医生。
杜冷冷眼看着他们,要换了他的话,阿多是绝对不能留的了,这种小孩子一旦动了真情,比活炸药包还恐怖,路家声心软,是个多情种子,这他一早就知道,但平时还是有些戒备,现在这种情形看来,倒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只不过……杜冷又想,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
路家声任由阿多紧拽着,那手在杜冷眼里像一根剌,扎得肉疼。只是这刺太隐晦了,在细微的密处,连他自己都找不到源头,疼就成了一种暗示,明明存在着,却不能说出口,于是杜冷也想,那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医生安置了阿多,建议路家声把他送进戒毒所里,路家声笑了笑,不置可否。
进戒毒所对阿多自然是好的,但在李庆后而言,阿多只是一件工具,而工具不能够太完美,必然要有一些把柄掌握在它的主人手里,李庆后籍此控制阿多,路家声也不想招惹他。
大家心照不宣,这幢不大的二层小楼里,阿多是李庆后的人,也不会少了杜冷的眼线,路家声相信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矩细靡遗的禀报给这两位大佬,但在表面上,他们依然要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是一门功夫,是修养,路家声在这方面具有绝对的天分。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路家声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照他的想像,这个人理应是阿多,但鬼使神差的,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居然被换成了杜冷,这场景是荒谬的,就像是本来要吃鱼的人,却发现盘子里竟是一条鲨鱼,你不知道自己是要享用还是被享用。
路家声本能的微笑了一下,杜冷看出他的笑容有些僵硬,这让他心情很愉快,他仰面躺下去,把自己铺在那张大床上,摆出一副鸠占鹊巢的姿态。
路家声有些迷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并不喜欢自己,这是三年前就已经铁定了的,单纯的为了利益的话,有必要做的这么彻底吗?
路家声不得不承认,杜冷对他还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修长的肢体,仿佛丛林中漫步的猎豹,路家声喜欢强硬的男人,不管是人,还是那个东西……他微咽了口口水,掩饰性的擦着头发。
杜冷笑出声,他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攻击路家声的弱点:“当心秃头。”
路家声手顿了一下,他的父亲,父亲的父亲,六十岁后都变成了地中海式的发型,所以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头发:“嘴巴厚道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