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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默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点了点头。
他们却没想到,这一等,竟等了足足三天。
话说淮州城里,许云笙自宝贝弟弟被海寒世子带走,一时面沉似水,不言不语,坐在那儿径自生了会子闷气。
家里仆人都不敢吭声,到了下午头儿,福伯进来一本正经道,“大少爷,几家店的掌柜还在前头厅里等着议事呢。”
云笙“砰”一声将手中的茶碗丢在地上,摔个粉碎,道,“没瞧见我心里烦着呢?有什么事儿回头儿再说。”说着起来叫小厮备马,要出去散心,福伯不敢再作声,送他出大门外,刚上马,春奶奶追出来,直掉眼泪,叫道,“大少爷,你真的就不管小少爷啦?他一个人在外头,还不知吓得怎么样呢。”
云笙气道,“他是长沙王府里头尊贵的小王爷,奶奶想叫我怎么着?跟长沙王抢人么?过不多久,还不知道人家认不认识咱们呢!”说着打马便走,春奶奶哭着泪人一般,被福伯一干下人拉回宅子去,一路哭到后宅,春奶奶将眼泪一抹,没事儿人般,赶紧催着雪夜余寒悄悄拾掇起东西来,一边唠叨,“小少爷不在,我待在这里也没差事,不如走罢。”
雪夜吃吃笑,道,“春奶奶这话说给谁听,咱们枫红轩里有余寒在,连个外头的蚂蚁都进不来,您老省省吧。”
春奶奶正色道,“你这丫头不懂事儿,我这叫做进入角色,免得出门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雪夜乐不可支,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老说的是,您接着说罢。”
且不说许宅里前前后后几个人正悄悄打点,只说许云笙,快马加鞭,一路沿着淮州河散心,不多时见前面一间酒楼鲜亮气派,旗幡高挑,上书“闲云楼”三个大字,忽地想起这正是城里新开的那家酒楼,于是来至近前,甩蹬下马,把缰绳丢给迎出来的店伙儿,走了进去。
柜头后头正有一颗头一上一下用力在擦拭,云笙探头一瞧,脸儿挺熟。那小个子抬起头,见到云笙,呼一下跳起来,水汪汪眼睛里满是敬畏,“许公子。”
云笙“啊”一声,“你是狗蛋。”
那孩子嘴张两张,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这时,旁边有声音含笑道,“这孩子现如今叫水水呢,大公子莫不是忘了?”
云笙转头,见梨花烟雨一袭轻衫,两袖飘拂,满面笑意正瞧着自己。
梨花烟雨看他几眼,笑道,“许公子心情不好么?小店刚巧进了几坛好酒,品之忘忧,不妨试试。”
云笙摇头,“也没什么心情不好,只不过……”他停住话头,叹口气。
梨花一笑,挽着他向楼上走,“来来来,坐下慢慢说。”又回头吩咐,“水水,请厨房里朱师傅拣拿手的下酒菜做几道来,就说我要请客用的。”
水水答应着跑去了。
梨花与云笙上了楼,推开一间雅座的格扇门,两人进去。屋里早有一人等在那里,一身素净青衫,是个面容严肃的男子,看似寻常读书人。此人一见云笙,立刻站起来,道,“公子来了。”声音很低,未加掩饰,却是女子音色,听声音,正是那紫葭阁的鸨娘冷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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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面上却带出微微笑意,道,“翼儿?你来的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