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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少量几件衣服连一个大箱子放在拥挤的宿舍。果然不出所料,留给她放衣箱的位子是最顶上的一格,严重考验她站在凳子上的平衡感;最妙的是学校按姓名学号安排给她的床位也是在上铺,从床尾望去是大操场和被体育老师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大学生。被排斥得很彻底。
“我是大学生了……”花红喃喃言语着,将领来的一堆书和寝具分类摆在书架和床上,带上拎到三楼——幸好不是六楼——的自行车,下楼、打开折叠车身,骑车回家。姑娘我高兴锻炼身体来回跑。怎样!
十八岁的生日了。殷殷期待的大学生活完全被无聊所打倒。离期中考还有一段距离、课业也不至于应付不了。花红苦思生日时画什么给自己。
不可否认高考前那个人的画给自己的冲击很大,以至于从得奖开始,她再没动笔。以前决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画刷铅笔钢笔一向是自己的最爱。
难得出门,转到书店,瞻仰一堆价格高高在上的画册、影集。一群无聊的男生鬼头鬼脑的研究着新近卖得红火的人体摄影,偷偷评论哪个身材好。
花红扫一眼,一丝不挂的模特面无表情的在风景区或坐或站,没有美感、没有创意。不过提醒了她,生日给自己的画像,不妨试试裸画?
找来几本名家画册,现代的仿作惨不忍睹,有些甚至走少女漫画路线、画美丽但比例严重失调的美少女美少年。倒是百年前的画家一笔一划的速写,真实而感动。
知道该怎么画了。花红将价格不菲的画册放回原处,在营业员由怀疑到希望到失望的眼光中走出书店。
日头正烈。
***
人体是最难画的静物,曲线阴影、身材比例、手脚肌肉和神情的微妙变化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仔细勾画。夜里冷了,即使关上全部的窗子、拉上厚实的窗帘,还是冷得连连打喷嚏。打开冬天用的取暖器继续。大体轮廓勾勒出来了。色彩呢?灯光下、静室中,少女玉润的身体晶莹玲珑。无可辩驳的年轻柔滑富有弹性。
花红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半晌,四周的安静使挂钟秒针的走动成为唯一的声音来源。
阿咪从客厅的小窝里爬起来,钻进半掩的房门,看看发呆的主人,终于决定她光滑的脚面是个不错的休息场所。于是,在花红的瞠目下,它磨蹭了一会温热的肌肤,小肚子完美的搁上她的脚背,伸个猫科的懒腰又睡着了,竟然还发出轻微的呼哧声!
晚安,小家伙。祝你有个好梦。
花红找到了感觉,挑选好颜料,在画布上一笔一笔的表现出心中的颜色,而不是现实中的。
听说这叫艺术。
校文艺周在期中考试以后轰轰烈烈的开展,规定每个班必须参加一个以上的项目。卖骚的“文艺委员”立即报名通俗唱法,他自诩为能弹能唱的校园情歌王子,可惜一脸的疙瘩让女生们敬而远之。
“咦,我们班不是有个艺术加分的同学吗?”
“快点快点!为班级争光的时刻到了!”
“喂,花红——呵呵,恩,对不起,你的名字好有意思。我是说你得过奖是不是?”
“是摄影啦!中学组还是小学组的?”
“那大学里不知道行不行。”
“哎呀,多报几个项目的话,我们全班品德分都能多加一点啦!”
“太好了,我没叠被子被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