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鬼!活该!”
“……”
花红皱眉想了想,她不知道如果参加美术组能得到什么,说不定不得不把自己的裸画拿出来哗众取宠一下……“我报摄影组吧。”谁也不清楚她是美术“特长生”,更不会有叵测用心的“好同学”时不时盯着她的作品,看她有多少进步、打探有没有课外辅导。
站在自己的得奖作品前卖笑不在花红的意料之内,只能说这个学校的竞争不是那么激烈。她一幅名为《棋子》的照片,因为借来的相机能拍到二十公分以内近距离的中国象棋子、旁边还有爸爸寄回来的埃及女法老王权杖小金像一般人家里不会有,所以混到个一等奖。最重要的是评委个个知道她拿过“国际”大奖,惟恐被斥为没有鉴赏眼光,非常一致的给她高分。
观众纷纷猜着她作品中的深奥意义,尤其是与近期很流行的一首歌曲同名,引来更多的讨论。甚至校刊也登了几篇观感。
其实她不过是想借以讽刺中国象棋太中国、太传统,没有女性的角色,才无法走向国际。
“花红?真的是你!”转过去,是个体面的高个子男生,很面熟。
“啊……你是……”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是高中还是初中同学?
“高中的时候我在你们隔壁班。我是葛至贤!”
“真巧啊!”花红提醒自己上大学就是半个脚踏进社会,得学着虚应人事。“……你现在还打篮球吗?”
大个头立即变成害羞的小男生,“打、打啊!我们这个礼拜五下午要比赛。你有空来看看吗?”
真是个差劲的话题,怎么绕到这个上面了。“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要做。”
“画画吗?我一直奇怪你明明学的是油画,结果倒是摄影得奖。你真是全才——”
救命稻草也就是系主任过来视察,花红才松了口气,“抱歉,我得当临时解说员。”
一直呈亢奋状态的葛至贤终于闭嘴。
不过这类青春期小男生不会那么好打发。花红头疼的想,多说两句话就会被视为对某人有意思、一起吃饭会立即传为亲密约会,然后……就是麻烦。
真是失算!
礼拜五下午她确实有事,因为冯晶说有个画展的作品和她的风格很像——难道那位伟大的阿姨不知道,对一个画者说有相似的作品在展出是好消息吗?那是超级坏消息!
咬牙切齿的跺进清静的展厅。这个厅不大,正好将二十几幅作品错落有致的展出。而正对着大门的雪白墙壁上挂了幅超出一般尺寸的巨大照片——不,是油画。
画中有温暖的阳光,墙壁上一幅草书字写得很好……然后一个少女坐在书桌前,咬着笔杆苦思试卷上题目的答案。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女很像她——是气质而非长相,否则也许她会告画作者侵犯肖像权。
站了十多分钟,细细研究画中字画的笔法,以及人物神态的刻画。花红才慢慢巡视其他的作品。其中一幅是张公园里的场景,蓝天白云树林草坪,老人孩子,还有少女和猫。
似曾相识的画面触动深处的记忆。一个年轻的面孔浮在脑海中。真想骂粗话,这幅画居然卖到五位数!难以想象门口那幅惊艳巨作大概要六位数……以上,对个三十岁的青年画家而言算高价了。
X的,他是个画家!
冯晶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跑来花红家,将作为仓库的父母房间里的画都拿出来,去掉蒙在上面已经沾满灰尘的原色布。“你保养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