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而覃悠,离开近四年了。
那天正好一个案子结束,大家又相约去酒吧喝酒,这种活动彦铭向来是不参加的,我便成了大家消遣的对象。
我的酒量还不错,不过大家今天心情都太好,我被灌了几大杯酒,竟有些恍惚了。揉着太阳穴去卫生间,里面没有人,只有我面前的水龙头里哗啦啦的水声,我心不在焉地低着头洗手。身后门板响动,我也不甚在意,但跟随其后的竟是嚎啕大哭的女声。我惊吓地回过头去,一个女孩子蹲在门边,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面貌。
呃……我很想走过去说小姐你走错门了,可又觉得打断别人宣泄情绪是不厚道的做法。我犹犹豫豫地站了许久,那哭声慢慢变缓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然后她突然抬起头来,在我对她的出现表达惊讶前,率先跳起来指着我大叫:“啊~!你这个变态!干嘛待在女卫生间!”
我无语,所谓恶人先告状,就是这样的吗?
我冷静地说:“小姐,麻烦你看清楚标识。”
她脸上戴着一个和环境不合的似墨镜又不似墨镜的东西,几乎挡住了她大半的脸,镜片下的脸颊还有依稀泪痕,双手却叉着腰,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神,但可以想象出那理所当然的神气。她继续趾高气扬地说:“我是这儿的熟客!哪边是男哪边是女我还不知道吗?!你这个变态!等着我出去叫保安来!”
“小姐……”我拉住她的手臂,拦住她要冲出去的脚步,虽引来她隔着墨镜(?)的瞪视,可我着实是为她着想,她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出去以变态之名投诉我,待会儿却要面对她自己才是变态的事实,对现在需要大哭来宣泄情绪,还迷糊到走错门的失意人来说,呃……有些残酷了。
“干什么啊干什么!”她再度尖叫起来,“你不止是变态!还是色狼!敢动姑奶奶,我要你死得比跳楼还难看!赶紧给我放开!不要看我今天倒霉,姑奶奶……”
为了我脆弱的神经,我直接把她拉去了门口,将她的视线固定到门上的那三个字母上。她终于安静下来,张着嘴巴惊愕地回头看了看对面的门板,那上面有五个字母,而眼前这个门,确实只有三个字母。
“呃……咳……嗯……这个……”她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我的挟制,呵呵笑着往旁边退,“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呵呵……先走。”
我挑挑眉,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真是够乌龙的!我呼了口气,让她这么一闹,我的心情竟也愉快起来。
抬步欲走,发现脚边有一只手机,整个手机花里胡哨的,贴了许多装饰,手机链也是很大一串。肯定是刚才推挤时她落下的,我拾起来,快步追出去,昏暗的酒吧里,哪里有她的身影?
手机的屏保应该是她自己的鬼脸照,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想起她双手叉腰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冬日的夜晚,也因此有了些微暖意。
晚上睡下时,我把那个手机放在了枕边。果然,凌晨一点,花儿的穷开心就强行夺走了我的睡眠。
她有些局促的声音响在电流的另一头,
“你好?我是这个手机的主人。请问你……”
“你叫什么名字?”我打断她,她辨认出我的声音,愣了会儿,又说:“齐筱。”
我笑,“我要是把手机还你了,有什么好处?”
“……你果然还是变态!”
她怒吼,我却更加开心地笑起来。
我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总是相信,前方会有只属于我的幸福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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