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么……”
这一夜,半越的破庄子里面的惊叫声真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半越这破庄子的一墙之隔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墙的这一边,却是安静异常。
这一个月中,都城半家成了大黎国茶馆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半家家主用全部家产的一半财力为府中几个女儿陆续买了几个官职。同月,都城半家接道圣旨,从此成为大黎国最大的皇商。再之前,半家想要劝回如今风头正盛的半越,重新归入家谱。半家的当家主母与半越深谈一日,两人从抱头痛哭到冷嘲热讽再到怒目而视,最后指桑骂槐披头散发跳脚不断,演了一场大家族之中的闹剧。半越从此宣布,宁死不回本家。
从此,半越正式自立门户。
半家家主痛恨女儿不知好歹,当日宣布家族继承者为二女,半越死都不准入半家祠堂。
母亲与女儿闹到如此地步,谁也没有想到。
半家主母虽然恨半越不知孝道,却对其新出生的两个女儿爱意深厚。不但包办两个孙女的满月酒,送给孩子的礼物更是堆满了半越这破旧的小庄子。
现在两个孩子一个趴在半越身上口水涟涟,一个窝在她的胳肢窝里,睡眼惺忪。
她忍不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手覆盖在身上爬行扭动的大女儿脑袋上:“你母亲几世为人,这还是唯一一次不用担心自己的儿女不用被人害了。”
“几世为人?”白里絮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后,拿着两条薄毯分别盖在两个孩子身上,笑问:“你如今不是第二世么?何来的几世?”
半越笑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男子身后的小童自然的提高一个篮子,从布幔下看去,隐约可以瞧到香烛的影子。
半越一边抱起一个女儿裹紧了毯子递给白里絮,自己再抱起另外一个,晃悠悠地往小庄子的后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我没告诉你么?其实我只有第一世是与夜王同时代而已。我其中还经历了三世,这一次算是……唔,第五世了吧!”
“哦!”白里絮来了兴趣,笑问:“你第二、三、四世是如何过的?”
“第二世说起来你不相信,我成了一个满族的宫女。满族是一个,我们那边称为少数民族的一群人。之后,我入了皇宫,因为没有得到皇帝的宠信,就被安排在一处偏院,几个人住一个院子。宫里的女人心思多,我当时正是青春年华,可不愿意虚度啊!就想着,既然来了,好歹也要混出个样子吧!就想了办法,知道了皇帝的行程,然后使了法子勾引到了皇帝。”
白里絮眼睛大大的,与怀中的小女儿如出一辙:“之后呢?”
“之后,我就成了皇帝的女人,做嫔妃,然后贵妃。当时是乱世,皇帝命短,死了。我的儿子继承了皇位。我就和另外一个姐妹成为东西两宫,垂帘听政。”
白里絮笑道:“女子垂帘听政?”
“是。”半越想了想,道:“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在历史的长河中,大黎国算是一个例外,以女子为尊,大部分的国家其实还是男子占据了霸权地位。我当时不甘心啊,老是被大臣限制着,行动都没有自由,一天到晚梳妆,吃饭,见一群大臣,然后与姐妹商议国家大事。实在是太无聊了,儿子也不争气,还去勾栏院,就是潇湘楼一样的地方,去找娼妓,染了病,死了。我又扶持一个儿子登基,然后又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哪个火啊,日子过得不自由啊,再加上战乱,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我那好歹是第二次重新活过,觉得太没有意思了。人生真的太没有光明。后来,我老死了,我以为真的死了,然后那里知道我还有第三世。”
“啊,还有这般事情?”
“对。”半越已经拐入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只有一间新盖的房子,推开门走进房里,就一个大柜子,上面依次摆放了三个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