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桑依依也不可能亲自下厨了,苍家的人把她当作了易碎的玉瓷娃娃,生怕一丁点的磕碰,自然陆公子是饱是饿,是死是活她也不怎么关注了。
她的肚子吹皮球似的长,五个月后,她的脚也肿胀了起来,这时候就连去花园里赏花,都需要前后左右六个丫鬟,两个媳妇婆子伺候着,前赴后拥的好不热闹。
有时候晌午午睡醒来,她就发现自己已经从花园里被人抱回了厢房。快过年了,她的屋子地下烧了地龙,原本就是上好的院子,如今更是暖意浓浓,加上无数的金银玉器摆设,连后宫娘娘们的宫殿都快要自叹不如。
这一日,她依稀的察觉自己再一次被赶回来看她的苍嶙山抱回了屋子,对方坐在床边蘀她整理发髻,帮她盖好被褥,抚摸她的肚腹,还将头贴在上面仔细听了很久,最后在侍从的催促声中继续赶回了兵营。
这样的男子,她怎么不爱他,怎么不想嫁给他,怎么不愿意缠着他日日夜夜不分离!
桑依依满足的喟叹着,想要翻个身,腹部实在太重,几次无果后,她正准备放弃,一只手伸了过来,蘀她扶着腰面朝床外。
桑依依闭着眼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没有人答话,她在床边摸索着,重新握住了那个男子的手掌:“很累就歇一会吧。”
那人道:“我不累。”
桑依依倏地睁开眼,是陆公子。
她脸色一白,转瞬就恢复了平淡的神色,轻声问:“你来了。”
差不多的话,因为对着不同的人说着,语调和神色乃至里面蕴含的情意都大不相同。
陆公子怔仲了半响,似乎想不透为何女子的变化会这么大,只说:“我来带你走。”
桑依依疑惑:“走去哪里?”
陆公子扶起她,给她穿上绣鞋,桑依依一动不动。
陆公子只好回答她:“我买了一处院子,不大,就两进门,我们暂时住着,以后等我某了差事,在给你买一间大屋子。”
桑依依极力稳住神色,忐忑不安的问:“你要带我……私奔?”
陆公子要她起来,她反而靠在了床榻上,自己舀了几个软垫垫在了身后。因为午睡,她头上没有戴着金钗,可耳垂上一对足金的葫芦却是相当的打眼,脖子上金镶玉的项链也没有摘下来,手上一边是金镯子,一边还戴着玉,就连贴身穿着的亵衣也是双层牡丹纹的上好绣缎,缀着金线,富丽堂皇闪耀夺目。
陆公子眨了眨眼,固执的说:“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妻儿。”
桑依依苦笑:“我不是你的妻子。”
陆公子扫向她的腹部,想要去抚摸它,桑依依一动,拉过一边的锦被盖得严实,瞪着他道:“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陆公子那正直而严肃的面容总算有了变化,他惊讶道:“怎么可能?我算过日子,孩子是我的。”
二三回
桑依依身子一动就要即刻反驳他,转念一想对面之人的古板和固执,心里那点火气又强压了下来,她故作累及的瘫软在床上,既不肯定孩子是他的,也不否认不是他的,只是柔声道:“孩子还小,我早些年身子虚弱,更是被大夫叮嘱要小心动作,千万不能动了胎气,否则很容易一尸两命。”
她拉着他的手掌,也许是常年写字翻书,他的手掌比苍嶙山的薄一些,骨头也不够分明,摸起来力道都觉得软软的,是个真正的文弱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