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点了点头。
坐在岑寂身侧的温黙吟开口道:“孙大夫,是你说,只要疏通脑中淤塞的血块,七哥就能重见光明的。”
孙大夫转过身,道:“大小姐,岑老爷已经能看到光亮了。”
温黙吟蹙眉:“仅是看到光亮?”
孙大夫道:“完全复明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
“不过什么?”
“岑老爷当初因抵抗摄魂术,导致颅内血液回流,加上一直心绪不宁,虽然卧床月余,但未曾大好。前日岑老爷多日拒食,身体极为虚弱,以致旧疾复发,且病情更甚。”
“所以,”孙大夫微一思索,道:“这些日子岑老爷最好能安心静养,切忌心生忧悒。”
孙大夫知道,其实从岑寂的脉象看来,他应是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哀恸,才导致旧病复发。可是他没有说,因为他清楚,什么该说,什么说不得。
温黙吟听后,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孙大夫朝温黙吟和岑寂欠了欠身,便要退下。
“孙大夫。”岑寂蓦地开口。
“老爷有吩咐?”孙大夫问道。
岑寂朝说话声音的方向侧了侧头,缓缓道:“老爷什么的,以后别叫了。”
“这个……”孙大夫看了眼温黙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温黙吟侧目看向岑寂,略一忖度,道:“七哥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
孙大夫退下后,温黙吟看了岑寂一眼,见他面色极为平静,只是睁眼定定地看向前方,双眸明亮依旧。
“七哥,其实你不必在意……”
“我不是在意。”岑寂淡淡道:“我只是觉得,当一个暗卫很好。”
温黙吟道:“可是你现在与从前不同啊,你已娶了我,不可能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暗卫了。”
岑寂忽而沉默。
许久,他才张口道:“默吟,我想先回从前的住处,静养些时日。”
“跟我住一个房间就那么让你难受吗?”温黙吟再也按捺不住,猛的站起身,冲着岑寂大声道。
岑寂抬头,看着视线中模糊成一片的人影,神情淡如云烟。
“默吟,一个瞎子,只有在他最熟悉的地方,才会觉得安定。”
温黙吟怔了怔。
她忽然有种错觉,好像此时的岑寂,不是看不见,而是什么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