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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本宫早就言明你我只是逢场作戏,并非真正的夫妻,”她放下手中临摹的笔,略微停顿,“如果你看不惯,可以和离。”
“你就不怕我把当年的那件事情说出去吗?!”
“薛绍?!”她眼里一痛,多是不可置信。震惊,悲痛,失望,到了最后全化为恨意。
“你如果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过去,就答应我三个条件。”薛绍伸出手,摊开举在自己和李令月的面前,“我们击掌为盟。”
他在等她的答案,有些希冀,又有些后悔,这是她最想回避的往事,自己怎能用这把曾经伤害过她的利刃去伤害她?!当年的自己可是想要用身体去替她挡住这柄利刃的那个人啊!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
在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李令月那漆黑的眼睛紧紧抓住对方,一把暗沉的,微弱的声音像是从死水中溢出:“好,本宫答应你。”
“第一,你不能和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子有亲密举动;第二,无论他怎么问你,你都不可以告诉他我们今日的约定,不可以告诉他你避开他的缘由;第三,以后在外人面前,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驸马,我们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李令月听罢,平静地抬眼看着他,“你就想这样欺骗你自己?”
“令月,我等了你整整八年,期待了你八年,好不容易回来甚至能够娶你作为我的妻子,但你呢,你喜欢上了别人,拒我于千里之外,你叫我情何以堪?!”
“薛绍,你敢说当年的事情与你毫无关系吗?你敢说你接近本宫没有目的吗?!”李令月的争锋相对,薛绍不自觉被她迫退了一步,呆若木鸡,李令月在这个时候重重地与他连续三击掌,迅速收回手背过身道,“本宫看错了你。”
犹记得她当时决然的表情,是真的深恶痛绝了自己。
“薛绍?”武三思连唤了他驸马好几次,他一直不应,到最后就索性叫他名字。
“何事?”薛绍缓过好一会儿才回,这两个人不会无端帮助自己,又邀自己在这样的场合聚集,显然有所图谋。
武三思与武承嗣对视一眼,继而微笑道:“太后听政多年,勤勤勉勉,但李家那群亲王郡王处处为难太后,如此下去,只怕要另起事端,如今天降祥瑞,佛经上也有指示,太后她老人家按捺的住我们可等不了了……”
“李家没了霍王李元轨,余下虽然都带着兵,但也都是书呆子,不懂得打仗,所以无足为惧。”武承嗣开口道,“如今既然还不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不如从朝堂上入手,明正典刑,也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但怕裴炎那老家伙不会安安静静看着。”
“那就一并拿下。”武承嗣果断道,扭头望向薛绍,等他表明态度。太平公主不光坐拥三千府兵,她也是李氏皇族,连当今皇帝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再加上太后的缘故,无论是在李家还是在武家都影响深远,举足轻重,“我们不要求你说动太平公主,只要她能够不去帮那群窝囊废就行,驸马爷,这点事情您能办到吗?”
薛绍点头道:“我尽量试试。”
武三思满意地点了点头,武承嗣也放松了心情,薛绍在武府逗留了很久,喝到醉醺才动身回府。谁料到半途轿子一阵摇摆不定,外头的人将轿子停放了下来,薛绍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遂撩开轿帘钻了出去,迎面而来一阵清凉的风,吹醒了薛绍,这才发现轿子边上斜靠着一个黑衣人,罩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