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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是舒正扬。”随着言语声,她抬手摘下脸上一张精巧细致的人皮面具,下面赫然是一张饱经沧桑的男人面孔。随即室内响起了一些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声,仿佛谁的关节被折断了一样,声音响个不停,清言的身体也随着发生变化,很快,她开始变高变壮,最后站在几人面前的,不是舒正扬又是谁?
“墨夜阁主,能不能告诉我哪里出了破绽,你是怎么知道的?”再开口时,已是浑厚低沉的男声。
墨夜微垂着眼,看不出在思量什么,“演技一流,没有破绽。我猜的。”轻描淡写一句话,让自爆身份的舒正扬气结,按捺着性子把心底的气愤放到一边,稍稍走近墨夜。
“时间不多了,墨三马上就会变成废人。这样,我给你解药,你给我配方,我们公平交易,如何?”
从卸下伪装开始,这个男人,始终没有向牢狱中被自己亲自囚禁的妻子看上一眼,他的眼里,只有墨夜和配方。
一时没有人出声,在他提出了看似公平合理的交易后。
“为什么?”满室寂静的对峙中,一个略带哽咽的女声低低响了起来。唐林芸跪坐在地上,满脸悲伤与惘然。
“为什么?”她抬头小声问舒正扬,几不可闻的声音,却像重石一样砸在几人心头,那样的哀戚、那样的绝望、那样的不敢相信。
“你说过你爱我,然后你疏远我,你囚禁我。我其实都可以不计较,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想起对我的承诺,放我出去,然后我们可以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依旧好好生活。可是现在,我没有价值了,所以你要杀我。”
“唐林芸,不要说得你好像天真单纯被我一味迫害一样,你不过是一个毒妇。”舒正扬终于回头看着唐林芸,居高临下看着昔日爱侣的男人眼里却带着怨恨与,厌恶?
“正扬,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那些相遇相伴的美好回忆,那些执子之手的美好诺言都是假的吗。“你其实从来没有爱过我,是吗?”她痴痴地笑着,眼泪一滴滴滑落。
舒正扬的眼中猛然多了点可以称之为痛苦的东西。
“从来没有?怎么可能……我曾经那么喜欢你,我真的想和你白头偕老。可是你,表面天真纯良,内里却是个蛇蝎毒妇!我怎么敢,怎么敢跟你这样的人睡在一张床上!”
“蛇蝎毒妇?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在意我是唐门的人,原来你心里我只是一个蛇蝎毒妇。”
“何必狡辩?是你杀了玉秀对不对,是你怕她夺了你的位置,因为你生不出孩子,所以你嫉妒她,杀了她!”
“玉秀?……正扬,你明知道她死于难产——”
“别装了!你要让一个人死于难产何其容易!你以为假装宠爱他的儿子搏个贤良的名声就可以了?你其实恨那个孩子要死吧,我早就看透你了!”
唐林芸不再辩解,只是跪坐在冰冷的泥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舒正扬在自己耳边一声声数说着自己的罪状。
“你这个蛇蝎毒妇还敢说爱我?连长生药都不肯给我!你根本是妖精!我跟你要了一遍又一遍,你怎么都不肯说。你根本只想独享天下是不是?”
“同床共枕数十载,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唐林芸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彩,就连那张绝色倾城的脸,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憔悴不堪。“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我们真是,枉做了十数年夫妻。”
舒正扬看到唐林芸完全绝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就在这时,一柄剑搁在了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