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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墨夜陡然提高了声音,这一声隐含着深深的怒气,让舒正扬忽然觉得心下恐惧,明明不想遵从,身子却违背自己的的意志一步一步挪到昏迷的墨三身边,蹲下来把药瓶里的小丸喂了几颗给他,又点了他几个穴道,让昏迷者可以顺利把解药吞下去。做完这一切,他才猛然惊醒了一般一下子站起身来,略显慌张地冲向墨夜去夺他日思夜想的配方,令他疑惑地是墨夜并没有出尔反尔,毫不在意地把那张纸扔给了他,自己去看墨夜的伤势了。
舒正扬手里紧紧握着自己朝思暮想千方百计终于弄到手的长生药配方,一时间倒有些恍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哆嗦了半天,才狂喜着去打开纸张,却在看见纸上字迹的那一刻勃然变色,再抬头时看向墨夜的眼神已经变得癫狂而嗜杀。
“你骗我!”
纸张上哪是什么长生药的配方?
只有张扬肆意的七个大字写在那里,笔墨挥洒间可以想见主人临窗挥毫的英姿风华。
多行不义必自毙。
舒正扬的心情一下子从大喜变为大怒,连拿着配方的手指都在颤抖,那脸上的扭曲表情让人绝对相信他会马上大开杀戒,杀尽眼前的一切活物。不甘心的男人口不择言地愤怒大吼,“堂堂寻簪阁主,竟然拿张假配方骗我,你简直是有辱武林正道的名声!”
“有谁规定寻簪阁主不能骗人?至于武林正道么,舒堡主啊,寻簪阁从不是武林正道,只有您这样的人,才配称为武林正道啊。”搭过了尚未醒转之人的脉搏,感觉到墨三体内余毒确实已解,不再有危险后的墨夜心情转好,竟跟舒正扬调侃起来。显然,这话落入舒正扬的耳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长生药,我刚刚都说了,正扬,你永远都听不见。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见。”唐林芸终于从泥泞的地上站了起来,冷笑着。
“你也骗人!”舒正扬冲着唐林芸大吼,“若不是因为长生药,你何以会容颜不老!若不是因为长生药,你何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就是不肯给我,贱人!贱人!贱人!”
在舒正扬疯狂的怒吼声中,隐约有一句微弱而疑惑的试探传进唐林芸的耳朵里。
“娘亲?”
不知何时走进囚室的少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发出不愿相信的质疑。那时墨夜把他放在主厅里自行离开,舒逸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舒家堡,身边却空无一人,于是找遍了整个舒家堡,最终穿过幽暗神秘的甬道来到这个他从不知晓的地下囚室,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幅场景。
他好像直接走入了修罗地狱,才会见到这么荒诞的情景。
一向温柔娴淑的母亲被囚禁在牢笼里衣衫凌乱,一向温和慈爱的父亲目露凶光状若疯癫。
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乱了。
唐林芸看到舒逸,连忙转过身去,整了整衣服头发,尽量收拾得整洁些,才转过头来看着少年,“小逸?”
“娘亲,真的是你?谁把你关在这里,你,你不是病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所措的舒逸奔到铁栏前,努力想把手伸进去够自己的母亲。
唐林芸没有伸手,只幽幽地看向舒正扬,“还能有谁呢?”
“父亲?你……怎么……”
“滚开。”舒正扬不耐烦地把冲过来的少年推到一边,眼中的不耐烦越来越浓。“贱人!告诉我长生药的配方,告诉我,不然——”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伸手又把舒逸拽回来,五指成爪状扣在他脖子上,“不然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