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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样的?”
“说不清楚,忽隐忽现的,我想抓又抓不到,想逃又在后面跟着。穿着我娘亲常穿的那件衣服……”
墨夜皱眉,想到自己刚刚见过的紫衣女子。事情愈发显得扑朔迷离起来。又追问到:“哪个?”
舒逸的生母是一个叫玉秀的舒家堡侍女,抚养他长大的却是舒正扬的正室唐林芸,故而墨夜有此一问。
“是唐夫人。”舒逸吸了吸鼻子,到底没哭,比之当年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墨夜还想再问下去,却被向宇岔了开来。
“贵客既然都已到了,那便开宴吧。”向宇拍了拍手,一时之间就有丝竹管弦之声响了起来,一队舞女翩然而上,在厅中轻盈起舞,身姿曼妙,勾人心魂。少顷,热气腾腾的美酒佳肴也一一呈了上来,大厅中一时脂粉香浓、罗袜生尘。
众人齐齐举杯,听向宇说了一番贵客临门幸甚至哉的废话,又接连落座。
酒至半酣,李毅对着谢语童说:“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当日卓文君当垆卖酒,时人称颂文君美貌。如今看来,若是谢姑娘在,那卓文君也不过寻常脂粉之流。”
谢语童并不领情,头也不抬地说:“什么酸酸唧唧的,听不懂!”
李毅一边摇头一边笑,“女子无才就是德,妙极妙极。”
墨夜低眉敛目,看上去对盘中的菜色很有兴趣,实则已经把宴中所有人的状态都观察了一遍。谢语童与李毅两人一个笑一个骂,你来我往,自得其乐。唐绿芜既不喝酒也不吃菜,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已经睡着了。舒逸酒量不好,不敢多喝,只看着厅中的舞娘们跳舞。墨三则跟平常一样。
而主座上的向宇却也在观察众人。
如今坐在这里的,都是当今江湖上跺一跺脚就地动山摇的人物。身后代表的势力维持着当今武林的权力格局,若是此番一网打尽,只怕就要重新洗牌了。
墨夜微扬嘴角,好一场鸿门宴!
只是那形似林紫陌的人究竟是谁?舒逸看到的女鬼又作何解释?到底这世上还有谁知道他是鬼门林紫陌嫡传弟子这件事情?
一时间千头万绪纷纷扰扰,在脑中纠结缠绕,找不到一个可以抽丝剥茧的线索。
“向先生,既然大家都到了,是不是可以说说这次把我们大家召集起来的目的了?”发话的人是李毅,他与谢语童斗完了嘴,忽然开口问主座上的男人。说话时整个人气势立刻一变,变得严肃起来,与刚才那嬉皮笑脸的书生形象判若两人。
向宇见问,抬手止了丝竹舞蹈,一双眼睛一一从席上几人身上看过,神秘地一笑,沉声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要看各位肯不肯配合了。”
“配不配和另说,我等先洗耳恭听。”墨夜深深看了向宇一眼。
“此番请诸位前来,为的是参加螭龙号的初航。”
向宇此话一出,在座六人都同时感到脚下一震,随即轻微摇晃起来。舒逸脸色一变,唇色看上去十分苍白,似乎很不舒服。
巨大的波浪声从外面传进来,汹涌澎湃地击打着耳膜。向宇得意地看着他们,阴沉地说:“现在想下船,恐怕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