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祟志的事,田凤雁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怎么睡好觉了,躺在床上,不是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就是复盘着上一步哪里不对。
每天大脑快的运动,待一切尘埃落地,如同上紧的条突然松懈下来,浑身都不得劲起来,腰酸,背痛,眼花,困意也侵袭而来。
田凤雁交待了王文举几句,便先回家睡觉了,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正睡得迷糊间,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儿,喘气有点儿费劲儿。
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脖子,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竟然扯住了一根细绳子。
坏人!危险!
田凤雁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坏人,而是何树华。
田凤雁松了口气,把绳子扯下来,是一根细麻绳。
田凤雁气得把绳子扔到何树华的脸上:“人吓人,吓死人!何树华!你没事拿根破麻绳缠我脖子干啥?吓得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想谋财害命呢!”
何树华尴尬挠头:“雁姨,下周你过生日了,我想送你一条金项链,可春媛姐说颈链有三种长度,最好知道脖子粗细,我这才想着拿绳子量一量,正量着呢,你醒了……”
用绳子量项链长度……这世上怕是只有何树华这么干,量好了,买项链,量不好,人就彻底晾了。
田凤雁看了眼时间,狐疑道:“今天周六,明天就是p市函授班了,你怎么没去?不会又请假了吧?课时不够可毕不了业。”
何树华心灰意懒:“明天,我明天起早开车再去。”
起早开车到p市,直接上课,真够辛苦的。
田凤雁体贴道:“那你在p市住一宿再回来吧,连轴开车太累了,顺便看看p市禾田丰的运营情况。”
何树华点头:“要不然我也打算住一宿,刚好逛逛街,给你买项链,市就不去了,半个月前刚去过,而且,陈星和美凤姐干得挺好,压得住场。”
何树华脸上闪现八卦之色:“雁姨,美凤姐前夫突然同意离婚,还是海哥帮的忙呢……海哥对美凤姐离婚的事这么上心,你说他是不是对美凤姐有想法?”
田凤雁翻了一记白眼儿:“你明天配个一千度的眼镜戴上算了!乱点什么鸳鸯谱?没看出来郑大海是因为陈星才帮的美凤?”
何树华目瞪口呆,郑大海喜欢的是陈星,不是王美凤?
郑大海,就是和王美凤有债务纠纷的那个放高利贷的人。
市开业前,田凤雁特意带着陈星和王美凤去拜访过他,想着和对方握手言和,别因当初的债务问题给市使绊子。
这家伙挺义气,禾田丰开业那天还给随了份子钱。
田凤雁和陈星联合惩治咸猪手,他全程都看见了。
从此对“栽赃陷害”“偷技”一流的陈星一见衷情,三天得有一天是长在市的。
p市的禾田丰经营得这么稳定,没有同行和混混捣乱,郑大海功不可没。
何树华啧啧感叹:“还别说,这俩人还真有点儿互相、互相救命的意思。”
“是互相救赎,不是救命。”田凤雁纠正道。
陈星偷过东西;郑大海也偷过东西。
郑大海曾经跟人一起“扒火车”,趁火车转弯减,爬上火车偷货,干了一年后,同伴摔断了腿,觉得不是长久之计,这才转了行,收贷放贷为生。
田凤雁摇头:“郑大海这个人,与王美凤有债务纠纷时,愿意依法解决,算是捞偏门里的好人,但再好也是捞偏门的,干不长久。”
郑大海追陈星的时间可不短了,手段花样翻新,也颇为大方,要月亮不给摘星星的主儿,换做一般的小姑娘,早就被追得五迷三道、找不着北了。
偏陈星一直没同意,田凤雁猜测,应该就是郑大海捞偏门的原因。
天色不早了,外面还下着雨。
田凤雁懒得动弹,让何树华帮她去接俩孩子。
一个小时仨人回来了,只是,看仨人的表情不太愉悦,像极了三个犯错误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