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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筝儿不甘寂寞的大事渲染,早已是人人尽知的一桩趣闻,而麻雀,也堂而皇之的成了
筝儿的代名词。
彭襄妤一见绢纸上呈现了一只可爱生动的麻雀,灵机一动,自然知道是筝儿这个能
言善道、反应机敏的鬼灵精驾到了。
易钗而弁的筝儿,一见彭襄妤道破了她的身分,便一改轻率随性的态度,摆拢衣抽,
一本正经地向巧儿微微一福。
“筝儿孟浪惯了,本性难移,唐突之处,还请巧儿姊姊多加海涵!”
巧儿早已转嗔为喜,笑意流转了。“只有筝儿姊姊有这般巧心思来戏弄人,若非咱
们小姐领悟得快,没当你是轻薄孟浪的野男人,否则,我早就拿着扫帚赶人了!”
筝儿吐吐小舌头,“巧儿姊姊莫恼我,只怪我平时偷懒,虽然有幸和曲小姐习字读
书,但总是混水摸鱼,心有旁骛,以致今日上了迎翠楼来丢人现眼,只能画只麻雀交差
了事。”
“幸好,你还有作画的天分,那只麻雀画得颇为生动,否刖,画成了老鹰,乃至山
鸡,恐怕你这顽皮成性的丫头片子,真的会被巧儿扫地出门了!”彭襄妤浅笑盈盈地打
趣道。
筝儿的脸微微发热了,“襄妤姊姊见笑了,筝儿不才,汗颜万分!”
“好了,你甭跟我客套了,我见了你,欢喜万分,哪管你会不会吟诗作画,你都是
我的座上佳宾,永远最欢迎的客人!”彭襄妤热热亲亲地挽着她的手,并笑容可掬地嘱
咐巧儿准备茶食点心,款待筝儿。
坐定之后,彭襄妤笑意嫣然地递上了一杯玉芽香茶,“筝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
我?莫诲呢?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呢?”
筝儿轻啜了一口清香四溢的热茶,不徐不疾的浅笑道:
“我和莫诲到宁阳侯府做客,待了十来天,回程之前,小姐和狄侯爷要我顺道来探
望你,他们都很想念你,更挂记着你的终身大事呢!”
彭襄好心弦一阵荡漾,粉脸微微泛红了,“姻缘自有天定,强求不得,襄妤一切随
缘,实不敢劳烦狄侯爷夫妇费神担忧!”
“襄妤姊姊,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莫说狄侯爷是你的义兄,我们小姐是你的义嫂,
就连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对你也是怀着一份由衷的敬意和关怀。你为了家国社稷,
为了惩奸除恶,不惜屈身青楼,忍辱负重,这等胆识,这等侠情,实令筝儿感佩景仰。
而今……”筝儿一脸诚挚的微顿一下,“刘瑾已诛,你大仇得报,实在毋须再待在这,
忍受着那些风流色鬼的骚扰纠缠啊!”
彭襄妤低眉敛眼地望着自己的指尖出神,静默了好一会,她才幽幽然的叹了一口气,
语音低沧地答道:
“襄妤何尝愿意过着这种屈就自己,迎合他人的日子,只是,我已家破人亡,举目
无亲,天涯之大,何处容身?”她神色凄楚地抿抿嘴角,“留在这里,虽然闲气难免,
笑骂随人,但,好歹也是个有用之人,可以收集一些江湖情报,帮助狄侯爷,乃至唐门
子弟,继续匡扶社稷,济弱扶倾的任务。”
筝儿可拧起她的眉头了,“襄妤姊姊,你别把所有忧国忧民的重担都往自己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