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来漠北?”沈瑜卿忽然问出这句话。
以皇帝对他的宠爱,完全可以去一个锦衣玉食的地方,而不是在这荒瘠大漠,过着提刀带血的日子。
魏砚没说话。
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漠北没封王前设都护,均一年会换一个。”
“为什么?”沈瑜卿不自觉问。
魏砚看她,嘴角勾着,眼里没有笑,“都死了。”
沈瑜卿心一惊。
他说,“胡人阴狠,那些人不敌,都叫杀了。”
“你不怕死吗?”沈瑜卿问。
“我有什么好怕的?”魏砚学着她的语气。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的语气听不出真假。
沈瑜卿没再问。
又过了会儿,风小些。
“走了。”他开口,横抱着她,纵身跃了下去。
到崖底,两人摔到地上。
她压着他,他大掌护着她的头,将她庇护得严实,没受分毫的伤。
他手一搭,平躺到雪里,黑漆的眸从天望到她脸上,他喘息着,粗气一股一股。
沈瑜卿心有余悸,下巴磕在他胸口,呼吸急促。
她眼抬起,撞入他的眸。
“受伤了吗?”他问。
沈瑜卿摇摇头。
她要起来,他牵着笑,一手压她的后颈,将人按到怀里。
“再趴会儿。”他说。
沈瑜卿脸贴他胸口,耳侧是他强劲的心跳。
他指腹搭着她耳垂,揉了两圈,眼垂下,看她柔软的发顶,不禁又笑了,她还从没这么乖过。
腰上的革带解开,沈瑜卿注意到,直坐起身,与他分开。
“走了。”魏砚束了腰带,将短刀别好,露出的衣角随意掖进去。束发松散了,愈发衬出他的狂放痞野。
沈瑜卿没看他,捋走耳侧风碎发,整了整凌乱的外氅。
“往出走就到了乌落罕部。”魏砚叉着腰,透出高大身影。
沈瑜卿问,“能去吗?”
魏砚摸了下刀,“被我打过。”
沈瑜卿挑了下眉。
他没说玩笑,两年前乌落罕部南下攻关,魏砚迎敌,单刀杀了他们王上,自此乌落罕便再无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