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没想到还有这段恩怨,“你仇人这么多。”
魏砚说,“想要我命的是不少。”
“那我们还能去吗?”
“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命,又不是你的,怕什么。”魏砚过去牵她的手,又说了一句,“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就是这样,他们牵了一路。
魏砚在前走,像来时一样,她走着他脚踩过的地方。
出了山,是一片辽阔的草场,大漠无际,有漂白的雪。
出了挡风的谷,愈发冷了。
他放开手,扣着腰间的刀,“绕过前面才能进观洲。”
远处有三两的牧民,都是胡服装扮,浓眉大眼,面相粗犷。
“走小路,能绕过巡逻的胡人。”
魏砚将胡服的衣抽出来,盖住刀柄,又将头发松了,黑发散开,放纵不羁。
他偏过头,没了那层束缚,愈发得野性。
沈瑜卿脸朝他看。
她呼出气,泛出涨起的雾。
“饿了吗?”他开口问。
行了许久的路,仅喝了几口酒,腹中早已空了。
沈瑜卿没否认。
魏砚说,“先去找点吃的。”
他说得轻松,黑发随风,一身落拓不羁,看着又有几分恶。
像打家劫舍的强盗。
沈瑜卿没忍住,眼弯了起来。
“笑什么?”魏砚看她笑,嘴边亦扬了下。
“你好笑。”她说。
这话他听着耳熟。
那时他给她拭发,说她好笑,她瞪他。
…
先走的是乌落罕小路,魏砚带着她,一路避开人。
到了一户人家,魏砚从后利落地翻墙上去,沈瑜卿等在外面。
半刻钟后,眼下落一道黑影,魏砚将手里的馍馍扔给她,沈瑜卿在手里端详了眼,“你…就这么拿过来了?”
魏砚说,“扔银钱了。”
沈瑜卿这才放心。
从前在上京,她还从未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