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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盛千陵想聊什么,但他不想聊,也不想撕破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卓云峰说的最迟答复时间越来越近。
江里站在浴室里,把脸洗得干干净净,还顺便洗了个头。
他平常不爱吹头发,今日却极有耐心地找出好久没用的吹风机,抓着发根一点点吹干,直到完全没有水汽。
他换好衣服,从浴室走出来。
门一开,盛千陵安静地站在墙边,像等了很久。
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皮抬着,鼻骨突出,嘴唇轻抿,没有半分不耐烦。
江里朝他扫一眼,把换下来的脏衣服丢进后门那边的洗衣机,又收了条干净毛巾,趿着拖鞋往自己房间走。
盛千陵亦步亦趋,跟他走进房间。
在盛千陵住进来那天,江里说过,他的房间不能进,但盛千陵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江里也没心情去提醒,无视他的存在,自己坐在床边擦拭脚上的水。
江里的床对面有一张椅子,盛千陵曾经在喝醉后坐过一次,不过他没什么印象。
他收了收裤腿,在江里面前坐下来,冷静开口:“江里,你还叫我一声师父,就还是我的徒弟,就要听我的话。赌博和毒品一样,是个无底洞,只要沾一次,以后就抽不了身。不去赌,行不行?”
江里的表情很淡,视线一直跟着自己脚上的毛巾走。
他才洗了澡,整个人很干净,很香,皮肤又白又嫩,连脚丫子都是健康的粉。
擦完一只脚,又翘起另一只开始擦。
始终没有抬头,但还是答了盛千陵的话:“不行。”
盛千陵沉默几秒,问:“你是不是很缺钱?”
说实在的,盛千陵没看出江里在哪个方面很缺钱。他没有房贷车贷,店里生意很好,收入完全能支付疗养院的费用。他没有谈恋爱,在生活方面也很朴素,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花钱也并不大手大脚。
所以,盛千陵不明白,江里除了把钱花在疗养院上,还能花到哪里去。
江里却答非所问:“谁会嫌钱少啊。”
盛千陵:“……”
想到什么,盛千陵忽然开口:“江里,你是不是——失去味觉了?”
江里擦脚的手猛然一颤,眉目拧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佯装淡定地放下脚,换了双布拖鞋。
他说:“没有的事,只是口味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