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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几口,盛千陵的电话响起来。
他取过纸巾擦了擦嘴,掏出电话看一眼,很快接听:“嗯,二楼自助餐厅里面,往里走,最角落这桌。”
江里猜到是他的朋友到了,没多想,低下头叉了一块泛苦的牛排,面无表情塞进嘴里。
三分钟以后,桌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江里随意抬头,看向来人的脸,目光猛地一跳。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黑色T恤配牛仔裤,模样没怎么变,个头看起来高了一些。面容俊朗,头发用发胶固定,全部往后梳,显得有些成熟。
对方来得有点急,气还没喘匀,居高临下那么站着,眼神里透出冷漠和愤然。
江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盛千陵先开口:“陈树木,坐吧。”
陈树木目光还落在江里身上,唇角勾着,透着嘲讽与不屑。
他冷冰冰地拉开椅子坐下,故意转头问盛千陵:“师父,这是你朋友?”
盛千陵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江里变化很大,反问:“你不认识了?”
陈树木还是语气不善,冷笑道:“不认识。师父,你要介绍一下吗?”
他一口一声「师父」,就是故意要往江里心上捅刀子。
当年他本来就是跟着江里叫师父的,哪知没叫几声,后来漫长的六年多里,没人可以让他再跟着叫,只好改口喊了盛千陵的本名。
朋友之间太久不见面,总是会疏远。
可是很奇怪,一见到陈树木,那股尘封许久的熟悉感便扑面而来。
江里内心翻涌,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些温度。
开口时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挑,好像一秒重回当年的相处模式:“儿子,你在爹面前阴阳怪气什么呢?”
一句话将他们拉回了当年。
好像这中间的六年多并不存在。
他们还是高三(七)班坐在一起插科打诨一起吹牛聊天自称爸爸的少年。
陈树木听了这句话,眸光潮涌,挥拳往桌上一砸,江里搁在筷托上的筷子陡然晃动,摇晃几下滚到桌上,又「当啷」几声应声落地,掉开很远。
江里:“……”
盛千陵起身去给江里拿干净筷子。
陈树木死死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江里,压着火讽刺道:“不是去广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