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什么都不想地睡了一整晚,慕流云果然觉得神清气爽,再看到袁牧的时候也淡定多了,毕竟袁甲袁乙两个人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肯定对自己主家特别了解,人家都说了,袁牧志存高远,对儿女情长没那杂念,又爱才惜才,不吝称赞,那自己还别扭个啥!
就这样又是一天过去,慕流云过上了最近一段时间少有的清闲日子,一整天除了吃饭就都窝在房间里面看父亲的手札,还有袁牧那辆上驷里原本放着的话本。
本来她以为沈傜会因为无聊,跑来烦自己,结果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沈傜没来找她,倒是跑去江谨那边,找江谨聊了一会儿天。
袁牧也没有怎么露面,房门紧闭,不知道在里面忙些什么,慕流云翻看了大半天的话本之后,也觉得有点无聊,想去找他聊聊,又怕打扰到人家,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到了傍晚,袁甲袁乙养足了精神,又悄然离开了客栈。
是夜,天上一层薄云遮住了月,光线更显昏暗。三更过后,四下里愈发静谧,偶尔有谁家院子里的狗发出几声吠叫。
白家转手过几次,又荒废多年的老宅子的后墙外,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朝这边靠了过来,那黑影畏畏缩缩,猫着腰,一番东张西望之后,在墙角下缓缓蹲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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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六章泼
黑影瑟瑟缩缩掏出来一沓纸钱,用火折子点燃,火光逐渐亮了起来,火苗在夜风里摇动,映得那人一张脸也忽明忽暗。
这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一边哆哆嗦嗦地往火堆里面添着纸钱,一边压低了声音,念叨着:“白掌柜,白掌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天我来给您烧纸,烧多多的纸,求您放过我吧!我这人一条贱命,你要是咽不下当初那口气,拿走便拿走,饶了我一家老小吧!
当初是我一时糊涂,财迷心窍,竟然答应别人串通了做那种事!其实后来我也后悔,真的!夜深人静我也总睡不着,心里面觉得不老踏实的!
我也想过,把钱还回去得了,省得良心不安,可是那会儿你们家已经散了!人也找不到,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人死不能复生,白掌柜您也别那么大的怨气,只要您放过我们,我们肯定多多烧纸,给您牌位!帮您积阴德!轮回转世的时候投生到个好人家,下辈子荣华富贵的,不好么?
您就算是把我们全都弄死,也不可能重新活回来,这又何必呢!是不是?”
他一个人蹲在那里,一边添纸钱,一边絮絮叨叨嘟囔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直觉使然,总觉得后背的汗毛一个劲儿的炸起来,心里面一阵阵的发毛。
终于,这人蹲不住了,他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有视线从背后盯着自己,自己的身后可能有人,于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
之间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夜色很深,也看不清这两个人的模样,只能看到其中比较高也更壮的那一个,向前迈出一步,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烧纸的人猛地一抖,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袁甲鄙夷地嗤了一声,扭头对袁乙说:“我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你给我作证!
真是笑话,就这么不济的东西,居然也要学人家作奸犯科,坑蒙拐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