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都说心动没有理由也不存在逻辑,现在他好像懂了。
“我……”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楚新雨只好掩饰似的别开头,想了想还是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我觉得你可以给他一个打动你的机会。你知道,人一生遇到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而且你并不讨厌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尝试接受他的心意?仔细感受一下也好啊,他那样的人,真的不好找……或许,除了他,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爱你至此。”
说着说着,楚新雨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尤散时的感觉。他是同,虽然也没有过感情经历,却比很多人都了解这个圈子的艰难。最初他想过要不要撩一下这个温和帅气条件好的老板,奈何两人不来电,他便早早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不可否认,尤散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一个值得深交,也值得交往的人。
颜咏茫然地眨眨眼,纤长睫毛闪动间微微掩去眼底的不解。
楚新雨突如其来的心动感觉已然消退,神色亦恢复平静。他淡淡地看着沉默而迷茫的颜咏,道:“即便只是一个机会,我想他也会很高兴的。”
机会……吗?
……
苏醒后第十天,尤散感到一阵阵烦躁,觉得有股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想发脾气又不得不强自忍耐,整个人都失了以往的淡定温和。
脊柱重伤导致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得要别人伺候,这令他不自在的同时也觉得自尊受损,认为自己是个没用的废人。如果不是颜咏天天来看他陪他闲聊,也许这种感觉会来得更快。
一大早起床就胸口发闷,尤散面色阴沉如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怕自己冲无辜的人发脾气,他索性闭上眼装睡,尤离和林巧好像也看出什么,收拾好一切后便悄然离开了。
门扉合上,病房中安静下来。
尤散睁开眼,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除了最上面两节指节尚且有反应,其他地方依旧动弹不得。虽然医生说过这是正常现象,他伤得太重需要恢复时间,可心中仍是免不了挫败和怨愤。
唯一能动的指节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用力得几乎抠进皮肉。
“尤散?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已然刻入骨髓的本能让尤散从愤恨中惊醒。他的手下意识松开,惊怔地转动眼珠看向声音来源之地,就见颜咏风风火火地朝自己走来,气势汹汹的样子令他不禁一缩。
掰开他的手,看着掌心几道深深的指印,颜咏挑眉怒视他:“你干什么?心情不好拿自己发泄?”
“我……”尤散看着他发怔,嘴唇抿了抿,“我不是……”
帮他揉揉掌心,颜咏迟疑着,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楚新雨说的话。
“清风。”见他沉默,尤散还以为他生气了,慌忙挪动手指攥住他的小指,“你别生气,我只是不小心……”
颜咏回过神,表情还未恢复正常所以显得很是冷淡:“我没生气。你自己的身体,关我什么事。”
尤散瞪大眼,像被主人抛下的宠物一般可怜兮兮的。
颜咏起身走到一旁,从柜子里拿出个洗干净的苹果心不在焉地削皮。尤散费力仰头去看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心中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