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卿姑娘想帮助谢棠的心意,谢棠心领了,但谢棠虽家贫,却也不能白白要幼卿姑娘的钱财。”谢棠一本正经道。
“这钱袋上既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我的标记。”曹闲月面不改色的挑起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那日前后只有幼卿姑娘到我家,断不可能是别人留下的。”谢棠笃定道。
“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那就是无主的东西。既然是无主的东西,你拿去用了又何妨?”曹闲月将摆在她面前的钱袋推了回去,说着就要走。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谢棠振振有词道:“别人无意丢失的东西,谢棠怎能私自据为己有?若这钱真的不是幼卿姑娘的,那我只能将它拿去送官了……”
“你是不是……”曹闲月一个“傻子”差点脱口而出,但看谢棠一幅心思坦荡,坚定要把钱还给她的模样。
既然对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倒贴着送钱。她犹豫了一刻,终于还是伸手把自己的钱袋拿了回来。
谢棠见她终于肯把钱收回去了,松了一口气。她亏歉曹闲月的已经那么多了,怎么可以白白拿她的钱?
况且……
谢棠想对方或许是因为关心自己奶奶的身体,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于是说道:“另外,谢棠还有一个好消息,想告诉幼卿姑娘。”
“什么好消息?”
“谢棠为奶奶找到了一位妙手回春的名医,在他的照看下,奶奶的病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其实这位名医是孟钊给她带来的,但这也算做是她通过自己努力换来的。
名医?什么样的名医,能治好千年后的医学都无法治愈的阿尔茨海默症?
曹闲月看着谢棠澄澈的眼睛,欲言又止,不忍心打破她脆弱的希望,含含糊糊应了一句:“是吗?”
谢棠肯定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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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拉弓站桩,等谢棠回到画院上学的时候,提起笔来,手都在打颤。
当夫子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谢棠都要刻意的停顿下来装作思考,以免夫子发现她的不对劲。
还好落到纸上的画,在她努力的调整笔尖下,看不出明显的端倪。
临摹课上到一半,谢棠忽然被夫子叫了出去,还未等她想明白夫子叫她出来的目的,就看到掌院宋子房正负手站在不远处等她。
宋子房一见人来了,便与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君上要召见你。”
谢棠连手上沾到的墨迹都还没有擦干净,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君上怎么会突然召见一个寂寂无名的生徒?自己这一趟又会遭遇什么?换过一身干净袍子的谢棠,紧跟在宋子房的身后,心中忐忐忑忑。
她几次想询问掌院君上召见她的原因,但碍于宋子房一路上都绷着脸一言不发,她也不好随随便便开口。
图画院离禁内并不远,大概花了一炷香的功夫,宋子房便带着谢棠来到了君上所在的北宫前。由内侍先行通报,而留他们两个站在门口等候。
不久之后,刚才去通报的内侍就回来了,恭敬的请他们两人入内。
谢棠刚踏入宫殿内的第一步,便闻到了浓厚的茶香,又转过一道白玉屏风,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穿着大红袍的男子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他高坐在御桌后,面前摆放着各种茶具,正在忙于调茶,同时另有一名内侍在一旁用碾子帮他将茶叶碾成碎末。
谢棠刚才所闻到的茶香,正是从桌面上小炉子上的茶壶里飘出来的。
她不由想起民间流传的一句话“他们的君上五花八门的技艺样样精通,唯独不知怎么当君上。”用来形容眼前这位君上的不务正业。
今日见到这幅光景,她才知道所言非虚。当然,这些想法,她只敢在心里浮动,而不敢显露丝毫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