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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平日里与余昊走的并不亲近,故而虽然高凌寒说他心怀不轨,但她暂时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心里存着一丝戒心,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孟轩帮你画呢?他更善绘人物……”
余昊有理有据的说道:“孟轩虽然更善绘人物,但谁都知道我们这群生徒中,你的造诣最高,连林助教都常常夸你画的好,我不找你找谁?”
谢棠对他的吹捧无感,但他这么说,她倒是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
余昊小心觑着谢棠犹豫的表情,想到了她的家世背景,利诱道:“你放心,我也不教你白白帮我作画。”
他拿出一锭银子来,推到谢棠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道:“这只是定金,等你画完之后,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他是一个商贾之子,平日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因出手大方,挥金如土,动不动就请生徒下馆子吃饭,所以在同窗中颇有人缘。
故而他说这话是有底气的,谢棠也素知他的品性,能说出这种话,定然不会食言。
看那银子的大小,估摸着也有五六两。要是放在从前,可以抵奶奶好几个月的药费,谢棠指不定就心动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奶奶的病已经有了着落,而谢棠自己也领着画院的俸值,吃喝不愁,再也不需要为了一点钱,出卖自己的画作了。
她看都不多看那银子一眼,就把它推了回去,道:“都是同窗,帮个忙而已,何须银子使唤?你什么时候要画,我帮你画了就是。”
“当然是越快越好。”余昊一时嘴快道。
等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会显得自己过分心急,引起谢棠的怀疑,在谢棠还没有发觉不对劲之前,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奶奶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能尽快完成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刻意的解释反倒让谢棠起了疑,她深深打量了对方一眼。余昊脸上仍挂着憨厚的笑容,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琢磨的事情,谢棠也是稀里糊涂,不知道他奔着什么目的。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谢棠也指不出他有什么错,仅是一顿后,便答应下来道:“那我就试试吧。”
余昊一喜,连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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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了一件麻烦事,暂换得了些许自由,那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曹闲月望着面前的黑白棋子,揪紧自己的眉头。困扰她的难题不在棋盘上,也不在她眼前,而是在不久之后那个灾难的未来里。
她要如何避开元宁之难呢?是改朝换代?是蝴蝶扇动翅膀,改变历史的进程?还是远走他乡,独善其身呢?
前者她怕是做不到,那就只剩下后两者了。曹闲月拈起一枚白子,放在阳光里来回翻转。
若是人生能像围棋一样黑白分明该多好,或进或退都固定的章法,也不至于让她现在如此为难。
还未等她想明白,元芳就捧着一匹白茶色的绸缎和一个巴掌大的匣子走了进来,曹闲月一下子就从自己的思绪抽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