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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池绥在送徐浥影去北音的路上提起这梦,挺意味深长的语气:“昨天晚上梦见你了,把我当成礼物,又在我身上缠了个红色大蝴蝶结,弄得跟别人送的婚庆礼物一样,还说要把我拆食入腹。”
他说这话时不含色气,徐浥影却一下子想歪,“连交往那一步都没走到,你已经把未来九十九步都想好了?”
池绥理所当然地说:“我没想过只和你走到交往这一步,所以,和你有关的未来我早就在脑袋里构建了不下千百次,不过有一点一直是明确的——”
徐浥影对他的故弄玄虚表露出些许的不耐烦,在他好停车后,催促道:“求你一口气把话说完。”
他这才慢悠悠地来了句:“婚前不行。”
“……”
看不出来,还是个保守的黄花大闺男。
徐浥影的重点偏了不少,对他发出一声“你不行”的蔑视,轻蔑完,自己反倒有些羞赧了,不过也只有短短的几秒,再之后脑袋里蹦出一连串更加大胆的画面,每一帧都够让人脸红心跳。
事实上,她也确实红了耳廓,偏偏还被身侧的人注意到。
池绥腾出右手,若无其事地捏了捏她耳垂,“耳朵怎么红了?”
徐浥影正打算胡言乱语一通,耳朵就飘进来一道很轻的笑声,摆明了他是在装傻充愣故意逗她,她气到想直接甩臭脸给他,却听见他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被太阳晒热了?”
不好说是不是他递来的台阶,但徐浥影还是顺势下了,轻哼一声后点了点头,没多久耳廓的那点余热散尽。
快走到学校,池绥淡淡挑开新话题,“上次忘了问,除了我,恢复视力后还想看见什么?”
“除了我”那三个字被他咬得极为清晰,带点骄傲自得的情绪。
徐浥影在心里骂他臭不要脸,“想去北城最繁华的地方看夜景。”
现在的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以前开车经过市中心,总会听见米洛感慨,一会说LED大屏幕的广告上又换了一个流量小生,报出来的名字是她闻所未闻的,一会又说广场新修葺了一座音乐喷泉。
她看不见,只能在脑海里漫无边际地想象。
池绥又问:“想吃什么?”
有太多想吃的,一时间罗列不完,徐浥影切换思路,“想喝奶茶,看烟花那晚和在游乐园时,你买给我的奶茶,我要一模一样的。”
池绥偏头去寻她的脸,浮光掠影里,她眼睛弯弯,是漂亮的月牙状,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日色还要明艳,快溢出来。
“行,我都记下了。”
徐浥影幼稚地说:“忘了你是小狗。”
扬着下巴的模样,像极发号施令的骄纵大小姐。
池绥挑着眉梢多看了会,忽然听见她问:“手术风险不低,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能治好?”
徐浥影是真纳闷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怎么已经做好了她会复明的准备。
“因为你是被神眷顾着的。”他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徐浥影不信神明鬼怪一说,但听到他这么说,莫名其妙信了几分。
北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天清晨才放晴,阳光穿过树枝缝隙漏了进来,暖意融融,风里含着绿草和不知名的花香。
她舒服地眯起眼。
徐浥影上午只有一节课,和米洛的上课时间正好重合,下课后,两个人在手机上联系,最后找了学校附近一家新开的甜品店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