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吃点别的。”沈谦伸手将她盛粥的碗端走。
青松看着沈谦的动作,心里倒是有些担心,大人分明是喜欢孟姑娘,又总是惹她,现在还要她喝粥。
长此以往,姑娘只会越跑越远,哪里还肯跟着他。
眼前着官员已陆续去吏部评述,孟俭见沈循这头不成事,又托了另外几人以做万全准备。
待到他去吏部那日,满堂坐的上官竟大半不识,而居中四平八稳坐着的,不是沈谦又是何人。
孟俭心里早已将文章背下,此时尚且能对答如流,只是快到结束之时,却听沈谦问道:“去岁秋,你所辖州府起了三件命案皆是与盐粮有关,你身为同知不处理政事,却在那时娶了一房妾室,倒是好兴致。”
孟俭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朝廷,可官员后宅的事,朝廷没有下明令说有公务就不准纳妾,因此他答道:“下官年岁大了,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这……不敢瞒大人,下官也是想家里多些香火。”
众人都看着沈谦,若说香火一事,玉京城最不旺的当属沈家,孟家至少还有二房子嗣兴旺,沈家三房皆弱,沈谦甚至还未娶妻。
孟俭也是故意这样说,毕竟孟丽娘在生产一事上,还受了沈循的蹉跎,他只盼着沈谦起怜悯之心,让他顺利了结此事。
堂内静默无声,过了许久才听沈谦道:“孟同知的确年岁大了,这些年来在江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听得他这样说,孟俭心里打起了一阵鼓,他不敢抬头只能生生压低着脑袋,恭敬等着沈谦的下文。
“光禄寺正好缺一名少卿,可你毕竟是从四品同知,少卿之职乃正五品,到底是屈尊。”沈谦缓缓道。
哪里是屈尊,这还是降贵了!孟俭再地方上是有实权的,每年就算不费心思去琢磨,也有几万进项入账。可光禄寺历来丰俭程度一应受户部裁决,祭享、宴劳看似能捞油水,却还有一个司礼监盯着,何况头顶还压了一个酸儒至极的上峰。
孟俭张了张嘴,这领命二字真是说不出口。
“孟大人!次辅跟你说话呢!”吏部侍郎侯志提醒道:“孟大人这是太欣喜意外了。”他是沈诚的上峰,自然知道这堂下站着的人,与沈家的关系。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该出言相助时,他必然要锦上添花的。
孟俭深知若是此时自己不接受这清水衙门的职物,今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只能硬着头皮谢道:“下官领命。”
沈谦提出画圈署名,其余堂官接续署名,再由吏部记档。待考评结束后统一票拟,经内阁同意递弘德确认后,再由司礼监批红,晓知全国。
孟俭看着自己的单子挂上档,心也平息下来,这些年打点关系,又替孟彦谋划,已花了不少银子。他本想若有机会能留六部或都察院、通政司等实权衙门里,将来也不必短了家里开支。
倒是未想到这次留在了玉京,却降职去了光禄寺,心头苦闷自家银子短缺,而二弟虽经商却与玉京城几家皇商有沾染,虽刻意低调内敛,可衣食嚼用却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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