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蓝茗画强忍着痛狞笑着,残忍地吐出几个字,“她……死了……她比老娘先死……哈哈……”
水源沂的身体陡然一颤,“你以为我会信?”他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嗓子却是紧的。
蓝茗画“哈”地大笑出声,她本就中毒已深,这一笑更是引得一阵狠咳连连,却依旧疯狂地大笑道:“她被老娘下了百絕蛊!毒发之后半个时辰绝对没命!哈……咳咳……跟老娘斗!到头来还不是比老娘先下地狱!哈哈哈……”
笑音未落便闻耳畔一阵疾风扫过,来不及看清,一道淡青色的缚咒光链已紧紧箍住了她的喉咙——单手持链的人正是水源沂!谁能料到,如今这个目色残冷如杀手般的男子,便是之前那位喜怒不形于色,对诸事漠不关心的水家三公子?
也只有在那时,蓝茗画才赫然发现,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武功修为竟已达如此境界!只要他稍一使劲——
然水源沂并没有下手,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她在哪?”
蓝茗画看着他,直至从他眼底看出痛苦和绝望,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出声,“哈哈……水源沂!你也有今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可真感人啊!呸!”她狠狠啐了一口,面目愈加狰狞,“老娘告诉你——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哈……”
她死了……肆无忌惮的笑声化成锋利的刺,一直刺到他的心窝里,鲜血淋漓。
“哼,疯子。”水源沂鄙夷地冷笑一声,转身走出了世外源。
云绛砂会死?哈!笑话!那个比鬼还要精明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死?那个贪得无厌还说要一生吃定他的无赖怎么可能这么大方地抹抹嘴巴走人?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却可以痴痴恋花十二年的赖皮蝴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从他手心飞走了?哈!不可能!
她若死了,谁还来跟他耍赖?谁还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地开他玩笑?谁还能厚着脸皮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然后还要笑嘻嘻地朝他喊:“嗳,嗳,三少爷啊……”
哈!她不可能会死!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很怕痛,偏又忍不住。所以每次痛到忍受不了的时候,总会想着,得,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一了白了呢。我虽怕死,却更怕痛啊……万一哪一天我真的痛得忍受不住了,你可不可以允许我轻生一次?”
……
“那,承君一诺,当守一生。这是我们的‘君子之协’。谁都不许反悔!”
为何?为何要骗他许下那样的承诺?
突地,一种剧烈的麻痹感痛击他的面部经脉,一波又一波,让他措手不及!刹那间,七彩斑斓的幻象争相出笼,那幻象里有少女细长的桃花眼,凤尾一般卷翘的长睫,比那杏花瓣还要柔软的唇……笑的时候还是眉眼弯弯,吐气如兰时是否还带着凉薄的酒香?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这旖旎的幻象像毒蛊一般逐渐吞噬了他的意识,僵硬的四肢早已冰凉彻骨。甚至来不及自我控制时,喉咙口已涌上一股甜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