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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绛砂不以为然地一笑,也学着对方斜靠上一棵古树,“啧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她眼睛看天,晃荡着腿调侃道:“嗳,总比某些连牡丹都看不到的人好吧?”
“哼,死到临头还跟老娘嘴硬!”蓝茗画眯起眼睛冷冷一笑,转而却又媚着嗓音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有得救?可惜啊,这百絕蛊绝世仅有,无药可解。”她起身施施然走近了云绛砂,“而且告诉你啊,这百絕蛊可听话得很,一定要穿肠撕心一百次才会让、你、死呢。”她咬牙切齿地笑道,面目狰狞如鬼。
瞥眸一见云绛砂煞然变白的脸色,她更是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云绛砂啊云绛砂,你倒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事到如今只能怪你自己用情太深!若非你今晚醉得不省人事,老娘又怎么会有机会对你下手?真是天助我也!哈……”
云绛砂呆呆地望着她半晌,而后失魂落魄地摇头,“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解药的……”她抬起脸,忽然歇斯底里地朝对方大喊:“我不信!我一定可以找到解药!”她瘦削的双肩剧烈颤抖着,声音凄厉到狼狈不堪。
“哈哈哈……痴心妄想!”见她如此,蓝茗画更是得意至极,“告诉你,早说过这百絕蛊绝世仅有,而解药……自然也只有老娘一个人有。”她走至云绛砂身前,故意诱惑她道。而事实上——哈!这百絕蛊的解药,连她自己也不曾见过!
竟只有……她?云绛砂眼底的精光陡然黯淡下来,双腿一软便跪坐在地上,“不,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她凄然地捧住脸,声声哽咽的语气已近乎哀求,“求你不要让我死……我舍不得离开他啊……大少奶奶……求求你……”
“哈哈……云绛砂!没想到你也有求老娘的一天?”眯眼睨着对方跪在地上朝自己哭求的神情,蓝茗画的眸中掠过一道狠光,蓦地提脚就要踹上她的脸——“你死了活该!”
“不要啊——”云绛砂忽然不顾一切地扑身上前抱住了她的腿,用尽浑身力气死死地抱着,“求你了……大少奶奶……”
蓝茗画赫然睁大了眼睛,“你——”腿腹突地一阵麻痹,紧接着一种撕裂的痛楚直往肺腑里钻,来不及阻止时,剧毒已渗进了血液里……她竟然——“贱骨头!”一声尖厉的暴喝,蓝茗画霍地出掌便将云绛砂震飞出去,瘦弱的身子“轰”地撞至树上,而后摔了下来。
一掌出,竟连蓝茗画自己也站不稳脚,体内的毒素更是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顿时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猛一张口,“噗”地便吐出一口黑血。
“哈……哈哈……咳咳咳……”云绛砂轻咳几声,拭去自己唇角的血迹,却是得意地朝她笑了,“怎么样?姑奶奶我这‘君莫问’可不比你的‘百絕蛊’差吧?”
原来,在云绛砂扑身抱住蓝茗画的一瞬间,她腕上的淬毒银针已经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对方的腿腹,毒发攻心,亦让对方回天乏术!而那暗器,便是连隽走前留给她的,失而复得的“梨花雪”……
原来呵,她已知自己无药可救,低声下气仅是为了松懈对方戒备而已。哈!胆敢对她下这种毒的女人,她云绛砂也绝不会让对方好过!
“哼。一命抵一命,姑奶奶我没折本。”云绛砂轻蔑地冷笑一声,挺直了背骄傲地走出世外源。
源外的月光还是那样单薄到凄迷,早不知是几更天了。延廊上的灯烛依旧亮着,一盏一盏红红黄黄的火,这样朝气蓬勃的生命之火,似是近了却又陡然远去了。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片杏花瓣,飘悠悠地落至她的手心,瓣上蘸着夜露的沁凉。
云绛砂再往前走,看见远处的灯影下正立着一道瘦长的身影——水源沂在等她。
她的眼眶忽地便湿了。
“怎跑到那边去了?”水源沂皱着眉淡淡地问。
云绛砂“嘻嘻”一笑,上前亲昵地握住他的手,“嗳呀,我看今晚月色不错,就忍不住四处逛了一圈嘛。”她顽皮地朝他眨眨眼睛。
见她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情,水源沂暗暗松了口气。方才,是他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