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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拉下她的手,抹了一把她的鼻子下方。“挂彩了……”
杨毅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果然触目惊心地红了一片。“你是什么做的啊?”她连忙捂住鼻子。
“金子!”于一笑笑,低头看看自己胸前。
季风在后面笑得前俯后仰,颇觉解气地拍手起哄。
“你是什么做的呀!”丛家家跑过来往她鼻子里塞纸巾。“撞一下就出血!”
“不怪我啊,他……”杨毅被塞得龇牙咧嘴,脸被丛家家扶着不能动,眼珠却还不甘心地转向于一。视线在他脖子上的红绳上定住。伸手拉过来,一个沉甸甸金灿灿的挂坠从校服里面跳出。“锹?”杨毅不确定地挑眉。
是一把十分袖珍的锹,大概有一寸半长,挖煤肯定不可能。锹头边缘很厚,不至伤到皮肤,连接锹把的地方很形象地刻了一道凹漕,锹把上头是个小小的空心三角形,拴着红绳挂在脖子上。精致可喜的小金锹,杨毅看着看着忍不住勾起嘴角,可惜这会心的笑容因鼻孔里的卫生纸变得很滑稽。
“好看吗?”于一笑嘻嘻地问。随着她的拉扯略倾过身子,并不急于收回自己的东西。
“好疼!”看到于一别有用意的笑,杨毅猛地想到手上这个小金锹可能正是害她出鼻血的罪魁祸首,于是气愤地抛开它。什么好东西一旦跟她的身心安全起了冲突都变得狗屎不如了。
于一将挂坠收回衣领内,走到开怀大笑的季风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季风的笑容马上僵住。
方昕颦着眉毛尖叫:“天啊,杨毅你衣服也沾上血了。”
杨毅瞥她一眼,慢吞吞踱到脸盆儿前洗手。
童月宁和李思雨幸灾乐祸地看着杨毅,眼睛里写着大大的“活该”二字。
算计的目光在季风和于一身上扫过,落在方昕身上转为同情。
她的生日会大概等不着想请的人了。杨毅想。
不是冤家不聚头
最后一节原本是自习课,被物理老师占用讲物理报的习题。
季风和杨毅都坐立不安。季风是若有所思,神情紧张,后者则是不停回头查看他的反常。反倒是于一,整节课都在呼呼大睡。
“杨毅!”老师前脚一走,丛家家立马踹前桌的椅子。“上课不听讲老回头看季风干什么!一节课回了二十来次头。”
“你听讲了查得这么清楚。”杨毅随口回答,抓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站了起来。
虽然是心不在焉,说出来的话仍然气死人。丛家家被她噎得直瞪眼。“着急忙慌的干什么?”
“跟季风!”杨毅答得干脆。
丛家家暧暧昧昧地笑:“跟季风还是跟季风跟的人?”
杨毅嘻嘻笑:“你这么说话不怕咬着舌头?”
“老是没一句好话的人才会咬舌头呢。”丛家家悻悻地冷哼。
“我这是关心你!”见季风收拾好书包,杨毅连忙丢下这句话跑了过去,一步不离地紧贴着。
季风被突然冲过来的火车头吓得妈呀一声,随即没好气地推开她。
杨毅踉跄一下,季风下意识地伸手扶她,被顺势捉住了衣摆。
他恶狠狠地瞪眼,杨毅却不在乎地仰着下巴望向别处,只是手还抓着他的校服不放。季风掰着她的手,她被掰开一只换另一只。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地进行着肢体和眼神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