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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虽然蒙恬不在跟前,但是碍着婆婆和小儿子,田倩居然也没找到机会。为了今天她布置了良久。
阿犁浑身冰冷,直觉告诉自己必须离夫人远点,夫人身上的气息让人莫名恐惧。“把她绑起来!”霎时,田倩的两个从齐国带过来的陪房丫头钳制住阿犁,拿绳子紧紧捆住阿犁。
“夫人,阿犁做错了什么?”阿犁大急,又痛又急。
“错?你的错就是身为一个杂种下等人却不安于室,居然妄想爬上将军夫人的位置。你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蒙恬,像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根本不配继续待在蒙府,你甚至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田倩打定了主意,必须要让阿犁消失。
“我没有勾引公子,我和公子真心相爱……”阿犁没有哭,但是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却越来越浓重。她嫩滑的肌肤被粗糙的绳子勒破了,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田倩大怒,用力甩了阿犁一个耳光。爱?贱民居然敢谈爱?
“爱?你如果真爱蒙恬就应该离得他越远越好!你这种杂种只会妨碍他成为大将军。如果他真娶了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他会成为全咸阳的笑柄!我的儿子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大人物,跟你这样的人耳际厮磨只会毁了他的雄心,毁了他的前程!”田倩逼视阿犁。
田倩心里明白,蒙恬是个认死理的人,他即使娶了嬴晴仍然会专宠阿犁,这样必然得罪昌平君府,乃至整个嬴秦宗室!
阿犁愕然,“不会,我不会毁了公子,求您,求您让我留在他身边!”阿犁拼命挣扎。此刻她没有眼泪,在对她残忍的人面前,她从来没有半滴眼泪。
田倩觉得和这种下等人根本说不清楚,一个眼色,两个丫头把兀自挣扎的阿犁拖了出去。阿犁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拼命尖叫呼救。
田倩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坏事,操起蒙恬屋里的青铜瑞兽摆设用力砸向阿犁脑袋。血缓缓顺着阿犁的脸颊流淌下来,阿犁睁大眼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田倩第一次动手伤害别人,也着实吓得不轻。但是事已至此,田倩没有选择,闭上眼睛,再次异常用力地砸向阿犁。
“公子……”阿犁口中呢喃着,血越来越多,在门廊的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泊。终于,阿犁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微弱。
“夫人,她好像,好像死了!”饶是大胆也没见过如此多的血,田倩的贴身丫头话都说不囫囵了。
“怕什么,本来就是要她死的!”田倩强做镇定,指挥下人把阿犁运上车。这么多日子来,田倩早就想透了,只要阿犁还活着,蒙恬就不会死心。
近来咸阳不断出现暴民打劫豪门,田倩受了启发,通过牢靠的人找了帮混混,等下会让那些混混乘家中守卫松懈混入蒙府打劫。等蒙恬回来,阿犁已经因为受辱自尽!田倩一把扯下阿犁脖子上的玉佩,这个就算是阿犁的遗物吧!
“扑通!”灞水一片涟漪。田倩浑身是血地望着不断流逝的灞水,心里没有一丝悔意,为了蒙家,为了蒙恬,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个贱民的生命焉和全家的福祉相提并论!
“扑通!”水桶上的麻绳断了,蒙恬愣怔地听得木桶直落进深井的声音。
“公子,没事吧?”蒙放赶紧上前。这蒙恬在军营坚持做小兵,什么事情都亲自动手,这样虽然口碑甚佳,但是却也让蒙放感觉更加难以照顾。
“没事,绳子断了!”蒙恬觉得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可能是在军营久了,警惕之心过高了。“对了,蒙副将,你该叫我蒙恬,军中哪来的公子,我只是个小兵!”蒙恬淡淡道。蒙放心中赞赏,拍拍蒙恬的肩膀,拉他回帐营。
“有人偷袭!”听得一片呼喝,一时间军营乱作一片。蒙放心下大惊,暗忖可能叛军偷袭粮草。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他大喝,“慌什么,赶紧整队迎战!”蒙放抽出长剑,登上了望台,发现大约千人左右的骑兵、车兵、步兵阵营正往这里移动,领头的赫然是壁将军本人。蒙放一惊,本来的二线居然成了前线,现在手头只有三百将士,如何抵挡。
“弓弩准备!”蒙放镇定下令,见蒙恬要往兵士中奔,心下大急,一把拉住他,“你跟着我!”
蒙恬一愣,用力挣脱了蒙放,跑到自己所在的编队,推车、装箭,帮着同伴一起摆阵形。这样的战斗偷袭一方讲究速战速决,作为守卫一方则是要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主力部队救援!弓弩此刻是最佳的防御武器,而且对方为了讲求偷袭速度明显车兵不多!这样的装备,虽然力量悬殊,防上个把时辰却也没问题。蒙恬第一次上阵,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但是他的脑子仍清楚得很!听得伍长、百长的呼喝,蒙恬张开弓瞄准敌人。
阿犁,等着我,我一定会尽快回去娶你!
第八章灞水依依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一阵银铃响起,阿犁浑身肮脏地走在街头,目光没有神采。头又开始痛,她忍不住抱住脑袋。肚子咕咕开始叫,阿犁又一次感觉到肚子好饿,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一阵香气飘来,阿犁咽了口唾沫,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卖烧饼。好多人围着那个烧饼摊,阿犁也忍不住凑了上去。
“走开!”和气生财的老板一看到阿犁这种乞儿模样的人立即大喝道。阿犁一惊,只能慢慢退了出去。
街头一些小混混看到阿犁顿时起了心思,几个人围了过来,“小姑娘,想吃东西?跟大爷走就有东西吃!”
阿犁一惊,生存的本能告诉自己这些人不怀好意。她撒开脚步跑了起来。
“抓住她!把这妞卖进酒肆至少能得一百钱!”那群混混呼喝着追赶阿犁,阿犁越跑心越慌,更何况多日粒米未进,如何跑得过那些市井混混。阿犁突然发现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一个英武的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开路。阿犁也不知哪来的劲道,拼命跑到马车跟前。
“救命,救命!”阿犁大呼。
那个骑马的人一惊,抽出剑,顿时又涌上来一些穿着普通衣服却非常高大壮实的汉子。马车停住了,“什么事?”车内传来威严但却年轻的声音。
“大……公子,好像是一群市井之徒在追赶一个乞儿。”骑马的人躬身答道。
“抓住她!”那些混混一把推倒了阿犁,死命按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阿犁大呼,却挣扎不开。
马车的车帘开了,一个看上去20上下,长得颇为英俊的青年探出头,他的目光恰对上阿犁绝望的目光。
这个女孩子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绿色的眼睛!秦王嬴政暗忖。
啪的一声,阿犁挨了一巴掌。“逃,你再逃啊!小杂种!老子盯你很久了,你根本不是秦国人,你是哪里来的!杂种!野人!”为首的小混混斜睨阿犁。不过这个杂种长得倒标致,卖出去之前正好给自己乐乐。那个混混淫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