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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自己……没出息……耽误你……意意,我……”观泠咽了咽嗓子,把哽咽强行忍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心惊胆战里,观泠听见盛焚意对他说:“观泠,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的家境那样好,身边又有那么多的朋友,我是最不出挑的那一个,我想让你看到我,我就必须努力往上走,所以我才有了现在的成就,我是因为你,才有了现在的我,你为什么要自卑呢?”
观泠的思绪被盛焚意牵引着,他自我反思地想,对啊,为什么自卑呢?
盛焚意是你的竹马呀,盛焚意变得优秀了,自己不该开心吗?为什么自私地光想着自己自卑呢?这简直伤了盛焚意的心……盛焚意替他做检查,是好心地帮助他和他的宝宝,为什么要伤盛焚意的心……为什么不乖乖听盛焚意的话脱掉衣服呢?
观泠浑浑噩噩地,愧疚心上涌,又听见了盛焚意冷清的嗓音。
“观泠,我知道上学的时候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都觉得我很怪,只有你不害怕我,你偷偷告诉我,说你也很怪,你说……”盛焚意陷入回忆似的,乌漆的眉眼没有一丝温暖的意味,却让观泠呼吸渐渐平稳,被催眠似的追随盛焚意的声音回到了少年时期。
“你说……你有子宫,你是男孩子,但是你可以怀孕,你告诉我,我们都是奇怪的人,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成为一名医生就好了,这样等我们长大了,哪怕你怀上的不是我的孩子,我也可以替你检查身体,甚至替你接生……我可以替你隐瞒这一切,不让别人知道你的秘密。”
盛焚意说完,他轻轻抬眼,冷薄的眼皮轻掀,那双如深渊,又如艳鬼的眼珠永远保持理性与漠然,可观泠诡异地感受到了一股,盛焚意即将克制不住的、像是为一个信仰努力了多年,终于要实现时的滚烫。
观泠的脚踝被盛焚意往外微扯,观泠细细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反抗。
“观泠。”观泠听见盛焚意对他说:“我为你检查身体吧。”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泄露你秘密的人了。
我是最爱你的人了,
第三十章
我为你检查身体吧。
怎么、盛焚意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坏的话呢……
从小就古板得要命的家伙,怎么长大后,竟然学坏了吗?
观泠望着盛焚意身上这件白大褂,吓傻了似的目光缓缓向上,停留在盛焚意胸前的医生工牌上。
医生对病患说这句话是完全正常的,这是职责所在,尤其盛焚意还是用冷清到没有一丝情感的语气对观泠说的,但、观泠知道,盛焚意此时极为不正常。
甚至算得上失控。
尽管别人不会察觉到,因为盛焚意无时无刻都一副事不关己的孤冷态度,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任何波澜,永远保持最高级别的、他人无法攻克、甚至无法触碰的理性。
可观泠太熟悉盛焚意了,他从小就和盛焚意一起玩,能敏锐地透过盛焚意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感知到盛焚意的内心变化,盛焚意对他说这句话时,一点也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冰冷,分明、分明、分明无耻极了!每一个字眼都含了令他面红耳赤的滚热,每一个字眼进入耳朵后像是变换了形态,于是,一本正经的‘检查身体’这四个字染了脏,令他觉得,觉得盛焚意是在邀请他……做很坏的,只有夫妻才能做的那些事情……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他甚至早已结婚嫁做人妇,如今离了婚,还怀了孕,盛焚意……他不清楚盛焚意这两年有没有过恋情,可长大后的盛焚意不提外表,仅仅是才能,便是看一眼就极为受欢迎的存在,这种人哪怕再禁欲,也不可能全无入情场,也许,也许盛焚意对……调情,娴熟到老练也说不定呢?
他们都长大了。
观泠知道。
所以做什么都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单纯,小时候他们可以睡在一起,可以一起吃东西,甚至可以一起洗澡,可现在长大了,哪怕是轻微地触碰一下对方的皮肤,都含了烧不尽、藏不住的,一种无法辩解的、浓稠潮湿的情|欲。
“意意……”观泠的脚踝还被盛焚意摸着,盛焚意的手上戴了隔绝异物的医用手套,非常冷薄地束出盛焚意修长的手背,盛焚意的手指也很长很漂亮,像是钢琴家的手,连骨关节的弧度都极为完美,利落锋锐得像一把森寒的刀。
这把刀还没有褪掉观泠的衣服,就已经让观泠无法遁形,观泠不是个好孩子,他这两年被丈夫玩了太多次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痒意、或对欢|愉的渴望早就深深地埋入他的骨子,他本能地渴求着男人,尤其是孕期……他太难堪了,却因为脸皮薄,一直选择对盛焚意进行了隐瞒——
在他和盛焚意同居的这两个月里,他每晚都没法睡好,那股对男人的渴求,准确来说……是对盛焚意的渴求,从头到脚像是一条伊甸园诞生的毒蛇游离于他的全身,将他四肢束缚,令他发热,令他得不到满足。
观泠梦里都是盛焚意,盛焚意衣衫半露坐在沙发上,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垂首阅读,刚洗完澡,盛焚意的小臂蜿蜒下蛇一样的水珠,沿着手背凝结在指尖,濡湿了一页纸张,湿透了,观泠呜咽一声,盛焚意看见了他,抬起一张艳丽的脸望着他,深红色的唇瓣竟然微微轻笑,像在告诉他,过来吧,我可以让你舒服……
观泠知道自己太无耻了,甚至算得上放|浪,竟然对好心收留自己的盛焚意产生这种肮脏的坏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