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摇了摇头,低敛了眉目,说不出话来。他怕他一出口便全是恨!恨夏江陷害他父亲,很夏江毒杀他母亲,恨夏江毁了白璧,毁了他身体,害他受尽病痛折磨寿命难长。
静妃拭了拭眼角,她前段时间突然见了梅长苏一时痛哭,如今哭过一回之后更加隐忍。
她看着收敛颜色的白璧,半晌后无声一叹,“你母亲真的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洒脱不羁之人,若是今日她在,怕是要亲自拿了她与夏沚定情的白玉葫芦放到我面前。”
啊?白璧的脑子再一次停止了运转,整个人都僵成了石头。等等,静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白玉葫芦的故事她是知道的吧。但是什么叫放到她面前?不是他想的意思吧?静妃娘娘怎么可能。。。。。。不,不对,好像。。。。。。有一个可能。。。。。。。
白璧呆滞了面容,他突然想起来昨夜他在听到了萧景琰一句明白了之后,这个人就傻得差不多了,后面他还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记进去!他到底说了什么来着?
白璧飞快的回想着,断断续续的记起好像是什么娶妻,拖延,还有。。。。。。同静妃娘娘说啊!
在白璧已经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的时候静妃已经替他压好被角,道:“我不会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白璧:“。。。。。。”
他已经无地自容了,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再别见人了。
他还想解释一两句,可惜静妃没有给他机会。
“那位红衣的姑娘便是给你看病的人吧,我这里也有两分心得,与她讨论一二,或许有利于你的病情。”说着转身便走了。
于是情况翻了个个,容文鸢非常高兴的被静妃绊住了脚步,萧景琰见缝便闪身去见了白璧,一绕过屏风,迎面就是一个软枕砸来,萧景琰默默挨了一下。
白璧咬牙切齿,“萧景琰,你都跟静妃娘娘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说我想要陪着你,不愿娶妻。”一字一句坚定非常。
白璧抬眼望向他,萧景琰镇定的与他对视。
“白璧,你在一天,我们就在一起一天。你说你想要人生无悔无憾,那么我陪你。”
白璧似乎是被那一双坚毅的眼睛灼了,闭上了眼睛。萧景琰重新将软垫给白壁垫好。
耳边是白璧的叹息,“景琰,人最幸运的是在该明白的时候明白该糊涂的时候便糊里糊涂的过去,最可悲的是在改明白的时候糊涂,该糊涂了却又幡然清楚。你又何必呢?”
“如你所说,我是幸运的,因为我在这个最该清楚的时候明白了。白璧,若是我糊涂一生,怕才是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我连我失去了什么,又为什么痛苦都不知道。”
萧景琰在白璧的身边坐下,他将白璧的两只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白璧张开眼睛,看着他低下头哈了一口气,然后将他的双手搓暖。
白璧终于苦笑出声,他将额头抵在萧景琰的肩膀上,“景琰,对于我来说,遇见你便是我这一生莫大的遗憾。我憾我无法与你一起走到白发苍苍时。在你不明白时我遗憾于你的糊涂,却又在你明白后遗憾我离开后你的未来。萧景琰,遇见你,我白璧真是傻透了,再也洒脱不起来了。遇见你,我才会这样便是被困锁在满是疮痍的身体里,也想再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我以为我已经足够看透死亡,可你在这里我就舍不得,看不破了。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