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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乐呵呵地,“是奴才没说明白。就是上回到咱宫里来的那个永和宫的宫女,叫石榴的,上回我到御花园给您摘戴的牡丹花,偏偏就遇到她了,跟她聊了几句,您知道她姓什么?姓花,您说,这可不就是石榴花嘛!”
衲敏也笑了,“你呀!”想想花石榴都三十多岁了,还留着宫中,便对几个丫头说,“她也不容易,都这个岁数了,估计外头也没什么家人,你们平日里要是有机会,就多周济周济,倒不是说你们给她东西啦,银子了,什么的,而是多陪她说说话,她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或是逢年过节的,你们小姐妹有时间,相互道个喜,也是你们的缘分!”
这话一说出来,碧桃先笑了,“主子,您这回可是说错了。那花石榴可比我们强多呢!她家里前几年是不怎么样,要不然,怎么会连给闺女免小选的钱都拿不出来?可这几年,又是置地又是买房,整个一个暴发户!”
“哦?那为什么她到年纪了,还不出宫呢?”
衲敏这么一问,几个姑娘反而不好回答了。衲敏情知有□,也不叫她们硬说。心想,罢了,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各人就随各人去吧!反正,我只要熬过这九年就得了!
如此一想,方才雍正疲惫的样子所带来的微微惆怅也随着去了。打点精神,“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儿歇着吧!”
碧桃等人领命,给衲敏梳洗完毕,送到碧纱橱门内,就躬身退下了。衲敏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看看雍正安静地睡着,替他掖掖被子,转身到对面窗前炕上自去睡了。
等炕上呼吸声逐渐变得轻微而规则,雍正皇帝正开眼睛,接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看到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正裹着被子睡的香,心中没来由一阵平和!不禁自嘲,难道,这就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吗?呵呵,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又在心里扒拉扒拉自己的儿子,唉,这怎么就弘历一个是满妃生的呢?要是弘晖在,就好了。
想着想着,似乎就看见小弘晖挥着小手,叫“阿玛,阿玛——”雍正皇帝自登基以来,第一次高兴的笑了。
第二日醒来,天还没亮。外面也十分安静。想来,是时辰未到,高无庸也没起吧。看看嫡妃,睡的正香。雍正好好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忍不住下床,跑过去,瞅瞅嫡妃,抱着被子正吐泡泡。雍正皇帝也是个会玩儿的,踢了鞋上炕,捏着衲敏的鼻子逗她。衲敏梦里,正梦见跟姐姐的儿子,自己目前为止血缘最近的晚辈玩,外甥捏着自己的鼻子,故意惹她生气。偏偏这个大龄剩女是个儿控,一把捞过来,嘴里嘟囔,“乖,别闹了,一会儿给你买好东西!”呼呼,又睡了。一面睡,还一面嘟囔,“怎么长大了呀!”
雍正大叔趴在衲敏怀中的被子里,听衲敏梦话,心里一阵酸楚,自己昨天梦到弘晖,那拉氏自然也能梦到儿子。“长大了”,这是说儿子呢!看看那拉氏,毕竟四十多的人了,想要生子,怕是不容易,罢了,将来,其他嫔妃有子,抱一个让那拉氏养着吧。好歹,是个念想!
不一会儿,高无庸在门外叫起。雍正大叔轻手轻脚得出来,在内室里换好朝服,梳洗完毕,衲敏也给宫女们活搅起来了。迷瞪着眼给雍正请了安,看着他已经穿戴好了,就站在一旁等他上朝,好补回笼觉。画眉轻轻递过来一个荷包,上面的绣工极为精致。衲敏眯着眼看看,“不错!”翠鸟在一旁小声说:“主子,快给皇上戴上呀!”
衲敏这才迷瞪过来,接过来,凑到雍正跟前,强打精神,给他戴好了。雍正皇帝对美学造诣很深,看这荷包,自然是花了不少心力,绣工很好,就是构图略显小气,便顺口问道:“嫡妃做的?”
衲敏讪笑,“臣妾可没这么好的手艺。是宫女做的。依臣妾看,绣工自是极佳,就是好像有点乱,回头,臣妾叫她们再改改。今天皇上就先将就一下。横竖都是臣妾没准备好!您别生气!”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雍正听她对荷包评价与自己看法近似,也觉知音难得,便说,“这就不错,最近朝廷也是忙乱。你把心思多放到大事上一些,这些小事,指点一下就是了!”
衲敏连忙答应。雍正这才想起昨天十二弟来找所为何事,本想跟嫡妃细说,高无庸在一旁催:“是时候上朝了!”雍正这才简略说:“朕中午来这儿吃饭!”想着到时候说也是一样,反正礼部有十三弟,内务府有十二弟,都是不错的。
衲敏听了,嘴上说好,心里却埋怨:我好容易跪来个带薪休假,还没过一半,就给你搅和黄了!还得给你做饭!
不说衲敏如何忿忿不平地送走雍正大叔,回去睡觉。雍正坐着御辇,到乾清宫上朝。初即位,这八爷党哥几个可是卯足了劲给他使绊子,没有一时一刻是放松的。一出储秀宫,顿时就觉得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不禁回头看看身后那储秀宫大门,看来,以后,还是多来看看嫡妃吧!也只有她,才是与自己自始至终相互扶持的人吧!
中午,衲敏不清不愿地指挥宫女给雍正准备吃的。雍正倒也不讲究,荤素搭配吃饱了。再看衲敏,换上皇后常服,倒比昨日多出几分威严。跟她说了皇后册封典礼,衲敏也无异议。
雍正看看左右无事,就到养心殿批折子去了。衲敏依旧在储秀宫看书写字睡觉。如此过了几日,雍正派高无庸来请,说是要嫡妃换上常服,陪皇帝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