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芫清回到房中,坐在正对院子的窗口处,风吹过梅花树带来哗啦哗啦的响声。
铺开了信纸,却为开头的称呼犯了难。
若和常理相同,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未婚夫应当是最为合适的。
思来想去,付芫清提笔写下。
“季郎:展信安。一别数日,吾心念之;江城尚苦余夏,吾欲君安……”又连着写了好些酸话,才写了年灼拜托的事情。
“吾闻季郎手中有多量犀角,因京中故友急缺,望季郎慷慨解囊,卖吾故友少许……不甚感激。”
落款写着─付芫清双鉴。
拿着看了好一会儿,付芫清摸了摸自己微微红的脸。
嘴里轻轻念着,“季郎。”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付芫清忙将信扣在桌子上,双颊却比刚才更红了。
“小姐。”文竹喊道。
付芫清理了理衣服,柔声应道:“怎么了?”
“半夏小姐生了。”
林半夏本就身体不好,那次被王明推倒在了地上后,便一直躺着没动,谁知足月了还没生。原想着若是两日内还没生就去找大夫开催产药,没想到今日就生了。
付芫清一喜,拉着文竹的手问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半夏如今可好?”
文竹道:“是双生子,一男一女。但半夏小姐身子弱,孩子比一般的都要弱。”文竹垮下脸,“听说大夫都不能担保能让孩子活下来,最多只能拼尽全力救一个孩子。”
哗的一下,付芫清觉得身上一凉。只能救一个孩子,那必然就只会救男孩儿了。
付芫清蹙眉,焦急不已,“半夏呢?她生产时必定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怎么样了?”
文竹摇摇头,“没听说。小姐……”
“小姐您去看看她吧。”
付芫清大口的呼气,坐在凳子上,心狂跳不止,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不能去。我没有身份去的文竹。”
且不说林半夏如今只是生产,还未过满月的喜酒,哪怕喜酒那日她也没得什么身份去。
文竹苦着脸,“可王家那副德行……半夏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还有那孩子……”
付芫清安慰道:“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王家这会儿估摸着都乱成一锅粥了,就算是拿着付正的拜帖去,估计他们也不会见的。
恰这时,付泽漆来了,他们连着赶路,刚沐浴更衣过,他就想着来找付芫清,问问邺城的火是怎么一回事。
“付小小。”
付芫清起身,心里像安定了点,眼眶不知怎么就开始红,鼻头酸。
她带着哭腔开口,“大哥。”
付泽漆一愣,立马快步过来,急声问:“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付芫清摇头,哭出了声,断断续续的说着,“是半夏……大哥……救救她。”
付泽漆道:“你别急,慢慢说。”
文竹在一旁见状又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付泽漆扶着付芫清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说道:“王家没那个胆子,林伯父也是有身份的人,而且半夏是他独女……放心。”
“可王明之前还对半夏打骂。”
付泽漆又道:“这也只算的上是人家里事,林伯父就算有那个心也管不得那么多。我让南华去看看,别担心。”
说完安慰似的拍付芫清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