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墨却觉得那已经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南姨盛清和还健在的消息,却不想在自己还未解决掉和盛清和之间别扭的交往时,先给南姨徒增困扰。
她抱着从南姨那里拿回的东西,坐在自家阳台的榻椅上。
把纸箱里的那一堆卡片一张张抽出来,摆在自己眼前。
明信片上都没有字,只有人简单数笔勾勒出的人像。
或喜或悲,或嗔怒或撒娇,或倔强或投降……
明信片上的人像是那样活泼生动,那是她许久不曾接触过的年少时的自己。
现在回想,恍然如梦。
在她整个世界里面,只有一个人见过她那样多的情绪,只有他笔下,线条会那样柔和细腻。
淡墨一张张看过去,最早的一张,邮戳显示的时间是两年前。
是因为讨厌她吗?
要有多讨厌,才会这几年不间断地给她寄明信片。
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到。
她看着看着,就突然笑出了泪。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坏到家了,竟然欺负这样的他。
*****************
盛清和整晚在翻来覆去中熬过。
一早睁眼,才发觉整夜似乎没能睡着。
床畔的抽屉里,空白瓶身的药瓶已经见底,没有安眠药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夜晚变成了让人觉得煎熬的猛兽。
他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目的很明确。
他很努力地在调整自己,此前精神奕奕地出现在她面前,最近却觉得分外疲乏。
大概言许是简单快乐的,而盛清和不是。
此前索锁还曾经来电询问,为什么这些日子,他不再出现在医院里,是不是要放弃淡墨。
能放弃吗?
那是已经刻进骨血里的东西。
不然他不会在康复前,一直惦念脑海里那个总是一闪而过的身影。
不然他不会在康复后,满世界的寻觅她的踪迹。
门铃响的时候,他刚在浴室里摔了一跤。连日睡眠不足,焦虑的情绪让他大脑发胀。
眼前一黑,手臂就无法撑住墙壁。
多凄凉。
穿山越岭来到这个地方……现在,她要盛清和。
他却还是孤单一人。摔倒了,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扶他一把。
等他出来开门,门外的淡墨脑海里已经转过好多思绪。
他乍打开门,就看到她一张鲜妍的笑脸。
他的头很疼,觉得眼前的那张笑脸,分化成数个在不断侵袭他的世界。
他无力抵抗。
淡墨微微一笑就扎进盛清和的怀中,没想到他全无防备,被她施力推撞到身后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