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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青山惊慌的去摸自己的脸,脸上的皮肤不再光滑,反而粗糙的吓人,手心下的触感越发真实,连青山不可置信的从柴房里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不远处有一个水盆,里面清楚的倒映出他的样子。
半边脸被严重烧毁,眼球枯萎死去,白森森地挂在眼眶里,皮肤皱巴巴的甚至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这明明是他三年前被毁容时的样子,难道九殿的法术消失了?
连青山惊恐的跌在地上,一脸的不知所措,所有的希望在看到自己这张脸的瞬间被打破,就是他自己见到自己的脸都还会害怕,更别提司徒天了。
绝望,漫无边际的绝望慢慢侵蚀着他的心脏。
所有的希望在即将得到前,再次幻灭,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上苍要这样对他。
“哪里有鬼,哪里?”很快更多人的脚步声传来,连青山茫然的回头。
那些郑府的家丁看见他的样子,先是一呆,随即一个个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天哪,鬼啊,打死他,打死他。”
随着那一声声的喊叫,那些家丁怀着恐慌害怕的情绪抡起了木棍朝着连青山砸了下去,连青山本能的护住小腹,蜷缩着身体,任由棍棒砸在了身上,一声不吭,心死如灰,还有什么好挣扎的,还不如这样死了算了。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恰在此时一道让连青山恨不得拆皮剥骨的声音传来,郑莹莹出声阻止了那些家丁的恶行。
“你们在干什么,他是我表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郑莹莹大声的指责着这些家丁的不是,这倒是让所有人一怔,这郑莹莹平日里只恨不得将这连青山整死,今日怎么会这么好心。
等等,她说这是连青山,连青山的样子他们见过,纤细美丽怎么会是这个鬼样子?
众人满心疑惑,但是这人的身段的确很像连青山。
“表哥,你没事吧,来我扶你起来。”郑莹莹露出一个善良而温柔的笑,俯下身来抓住了连青山的胳膊。
“连青山,你这个鬼样子,司徒天见了你只会害怕,你还指望他喜欢你麽?”那低低的声音从耳朵里传了进来,让连青山结结实实地震住。
他的鬼样子,这一切都是郑莹莹搞的鬼,一定是。
“滚开。”也不知哪里来的愤怒,连青山一把推开了郑莹莹。
郑莹莹娇呼一声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我的,不会。”连青山眼底慢慢变得红了,那过往的痛苦,那种生不如死,那被人挨个儿的糟蹋,然后被剖腹取子,一刀刀活生生地割下身上的肉,那样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那种痛到极致恨不得能死的痛,即使做了鬼也依旧害怕的心在颤抖。
连青山扑过去,双手死死掐住了郑莹莹的脖子。
杀了这个女人,是她害了自己,他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那么狠毒,所有怨愤化作了满腔仇恨,那孩子被抛进油锅时,他似乎听到了孩子凄厉的惨叫,化成厉鬼后,因为怨气太重,他在人间徘徊寻找机会报仇,一年的时间,却找不到那个被丢进油锅的孩子的魂魄。
“啊,表哥,你要干什么,放手。”郑莹莹双手死死抓住了连青山的手,想要将他推开,那些家丁呆了一呆,刚想要上前帮忙。
而随即另一个身影快速的冲过来,强劲的掌风将连青山打倒在地上,连青山胸腔一阵翻滚,哇地吐出一口血。
“莹莹,你没事吧。”司徒天将郑莹莹从地上扶起来,怜爱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冷眼看着那个丑陋的人,刚刚那疯狂的情景他全都看到了。
他的莹莹是那样善良,这个人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我没事,子房幸好你来了。”郑莹莹捂着受到惊吓的心口,娇声道。
“这混蛋东西,居然想要掐死咱们小姐,打死他。”那几个家丁刚刚愣神的功夫儿,没有救下郑莹莹,而郑莹莹是个什么性子,他们最清楚,这女人恶善得犹如蛇蝎,生怕她秋后算账,所以此刻为了讨好郑莹莹,变着法的将怒火发在连青山身上。
噼里啪啦的,那几个家丁扑上来对着连青山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不许打我表哥。”郑莹莹柳眉一竖,叱责道。
家丁们停了手,而连青山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只是用一双眼死死盯着司徒天,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居然打伤了他,居然会伤了他啊。
心痛到这个地步,伤口麻麻的顿顿的痛,血淋淋的口子被一只无形的爪子撕开,然后七零八落。
“小姐,这疯子刚刚差点伤了你,咱们是看不惯想要给你报仇。”
“是啊,莹莹你就是太善良了,刚刚这人居然想要掐死你。”司徒天的目光第二次投在了连青山身上,这张脸的确可怕,即使杀人如麻的他,乍一看去也是心惊肉跳。
然而,不知为何那仅剩的一只眼,里面蕴含着一种让他忽然胸口一堵的感觉,好难受。
这个人自己认识吗?司徒天忍不住疑惑了。
郑莹莹埋在司徒天胸口的眼渐渐冷了下来,这连青山都成了这可怕的模样,为何司徒天还盯着他一眨不眨地看,那目光不像是憎恶,倒像是在深究着什么。
郑莹莹一阵心虚,再也不敢让司徒天看下去,连忙退开一步,挡住了司徒天与连青山的视线,用一种同情悲悯的口吻道:“子房有所不知,表哥幼年时因为调皮打翻了滚水,浇在了脸上因此毁了容,这一到天阴下雨时,表哥身上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我本来好心想要带表哥找大夫开些药,然而表哥因为这伤口而自卑,被我言语激了两下,所以才会冲动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刚刚表哥只是和我闹着玩的,你别太在意。”